人们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交谈,毕竟上任有了一段时日,或是心得或是郁闷都是有不少的,在京城里,大多数都是家人不在身边,相比起来一届的同袍则是要亲近得多,自然是有不少话聊的。
见穆青和魏隽进门,不少人都止住了话头,带着笑意朝他们迎过来。
一个是新科状元,一个是得了皇上青眼的探花郎,自然是风头正劲的。
穆青笑着与他们寒暄,但是魏隽显然还是不喜欢这种事情,他别过头,宽大广袖遮挡住了的手轻轻地拉扯着穆青的袖口,看到穆青没有反映,索性又扯了一下,力气不小,任谁都看得出穆青的袖子被扯得变了形。
“王兄,我有些事情,过几天自然是要去拜访的。”应付了面前带着些意味深长笑容的王大人,穆青强撑着笑容回了头,然后一把攥住了魏隽,把他拉到一旁。
天知道自己刚刚被他扯的那一下身子都歪了,若是把袖子扯断了,这状元探花在宫中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断袖”,恐怕会成为不少人的笑谈的。
“隽哥,你怎么了?”穆青见没人再来找他,方才问道。
魏隽瞧着他,看那双惯常淡漠的眼睛此番确实有了些许委屈:“我饿了。”
穆青叹了口气,也不生气,左右他也不大喜欢和那些人说些有的没的,便也就随了魏隽的意思,不再交谈,而是和他一起往条案那里走去,边走边道:“估计要等等贵妃娘娘才会开宴,你先吃些水果垫垫吧。”
这会儿和鹿鸣宴大有不同,不是按着名次排的座位,而是座位有限先到先得。
穆青既然已经决定了让自己努力的缩小存在感,自然是不会去靠前的地方的,魏隽也随着他走到了中间偏后的位置。
选座位其实也是有学问的,靠前,自然是要被注意到,但是太靠后,仍然会被注意到。没看到那些守在门口的宫女太监虎视眈眈的眼睛么?
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坐在中间偏后的地方,前面的人层层叠叠的阻挡住了上头人的视线,而后面的人有注意不到他们,大隐隐于市如是而已。
分别落了座,魏隽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了桌上的东西塞进嘴巴里,不过等他吃完了一个才慢悠悠的说道:“不甜。”
“……不甜你还吃。”
“我猜宫中采买的人一定克扣了东西。”
穆青从这句话里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意思,不得不嘱咐一句:“这话别跟魏大人说。”
魏隽一脸不解:“为何?”
为何?
上次你仅仅是说食物不好吃,魏景就要去跟御膳房拼命,这次你说他们克扣东西,那个宠儿子冲上天的宰相大人还不掀翻了御膳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