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前面的话都是季晓歌进门前编排好的,他了解文香玲,也知道她会这样应答,所以送礼的时候故意附带一点条件,让文香玲觉得自己是有求于她才送礼。文香玲长篇大论说出了他想听的话以后季晓歌又加了一句:“二嫂,您的能力那是没话说,那要哪天真觉得累了一定跟娘说啊,让小画帮帮你。”
这礼算是送成了。
两人走后文香玲拆开纸包,映入眼帘的是她几年都没见过的桂圆、枸杞、大枣和黑芝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景画就偷偷出门了。凌晨时分,风吹树叶,泉水叮咚,一切声音都因为幽静而被衬的特别清晰。
景画今天是打算去王瞎子家里的,她也不知道王瞎子真正的大名叫什么,但毕竟是原主的亲人,她要去看看他。景画不想打扰到正在熟睡的季晓歌,虽然他们新婚队里是给了两天假的,但是昨天听杏娘说有不少人找季晓歌,季晓歌是队里骨干。
景画也觉得季晓歌实在忙的话,休一天也就够了,他俩本来就不是真夫妻。如果生产队啥缺人的话,那还是以生产队的事儿作为第一优先吧。
景画悄悄摸摸的从床上缩了下来,非常非常轻的出了屋子,确保打地铺的季晓歌没有听到声音,关门前,悄悄看了他一眼。凌晨四点,万籁俱寂。景画将关门声也控制在最低,确保那一声咔嚓只有自己听见。
凌晨的风有点儿大,景画裹紧了自己的衣服领子。沿着山路,根据自己的记忆寻找自己应该很熟悉的那个“家”,大火后她还一次都没去看过,不知道那个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景画支离破碎的记忆实在难以支撑现在的各种情况,所以她要去看看那个被火烧过的院子,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而且她听别人都在说王瞎子那么疼景画,为什么还要放那把火呢?也许事情并不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王瞎子不是自杀。
的确没有理由,就算他想自杀,烧了自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烧了他最爱的外甥女呢。
景画脚上的布鞋不是很合脚,原主个子中等,不高不矮,但身子骨脆弱的出乎想象。杏娘给她准备的衣服也稍显宽大,鞋子更是大两码。景画找了些琐碎的边角布料拼拼凑凑的塞在鞋里,她暂时还没习惯,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鞋子虽然大,但是景画深深知道,有这么好的棉鞋就已经不错了,不能挑三拣四,她前几日去镇上的时候看到好多人还穿不上这么好的棉鞋呢,季家对她够好的了,要知恩,以后要是自立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现在的季家对于景画来说,还是一个临时落脚点。
景画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记忆往前走。村里的树,高高低低的,就像天然的屏障,高的松柏让她抬头都看不到天空是否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低矮处又有各种的竹子、东青。这些绿色将山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景画错了好几回才勉强的走到了主干道上。她正在思考到第几个山头,什么位置的时候,该走进去,她记得原主的家还蛮孤僻的,虽然属于季家村,但是在现代的概念里,就是那种郊区。不靠着主干道,后面也连个地标的大山都没有,听说当年是王瞎子精挑细选的一块风水宝地,但是村里人都不信他,因为他住进去以后,一件好事儿也没发生过,倒是每个想求他算命的人都要拼上老命去找他这个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