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下,杜子腾自然是越来越狼狈,他的衣衫此时早已经撕裂得不成模样,汗水混着血水蜿蜒而下,可他的神情却偏偏十分冷静,任是耿华在一旁如何恶毒地诅咒,杜子腾都一声不吭地继续咬牙闪避着,手中符箓也是一直挥洒不停,但这所谓“四重禁制血奴”果然不好对付,可以在耿华身上撕裂出伤口的强效符箓却只能令它痛叫一声,完全不能造成伤害。
那血奴渴望血肉却一直未能满足,又被杜子腾三五不时的符箓激得疼痛难言,此时渐渐狂躁起来,不似人类有理智约束,这东西哪怕有了些许灵性也只是更加凶戾,动作越发狂野却也更加没有章法,灰白双目中血色弥漫,甚至不时发出急躁的呼哧尖叫,那涎水更是喷洒得四处都是,让人看了只觉得十分恶心。
耿华见这血奴竟久久未能杀掉杜子腾,撑着地面的手掌早已不知不觉深深捏紧地面泥土,他口中厉啸催逼得越发急促,血奴动作越发急切,却也越来越杂乱无章,可那力道也越来越大,杜子腾的动作也越来越像要把自己的小命玩脱在此处,只要一个不慎被血奴扫到,他恐怕就要终结于此。
此时赤着身体,杜子腾才看清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其中有些是被血奴所伤,情状还极其可怖,此时精力一回来,杜子腾就开始感觉到刺骨的疼痛,真不明白这睡着前的自己是如何能顶着这样的伤势来专注地思考问题的?
好在,他灵丹准备的也不少,只是战斗中实在是没有时间来折腾这个,此时也是该外用的外用,该内服的内服,修士身体本就远胜凡人强健,不过片刻之后,杜子腾就已经恢复了五六成。
然后他换上衣物,从储物袋中掏了食水,第一次在这破晓秘境中好好地享受了一下美好的生活,吃饱喝足之后,杜子腾收拾干净才缓缓起身,重新打量起这个甬道来。
同时,他也在心中梳理了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那灵髓之泉显然是个诱他前来的陷阱,怕是幌子,因此这一件事情已经可以划掉,而且,这次秘境之行,以他对战斗的进境来看,这样的收获哪怕是没有灵髓之泉也足让他觉得此行不虚。
所以此时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另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怎么回去?
他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地方,此处没有灵石,无法持续修行,在这甬道中甚至灵气都奉欠,长此以往绝不可行。
而杜子腾相信,一切的答案都在头顶那条河里。
但他没有着急再去看那条河,在睡着之前,他已经看得足够清楚明白,甚至在睡梦中都数次看见,他反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一些细枝末节上,这甬道的颜色也很怪异,头顶因着那条奇怪的河流是纯粹的银白之色,而地面却是普通的石质,墙面更是奇特,是由那河流的银白晶莹之色渐渐自然地过渡到了普通石质,甚至杜子腾都怀疑封面顶端的银色也是河流浸染造成。
杜子腾突然伸手轻轻击了击这墙体,竟然是一种清脆悦耳之音,就像乐器一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