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人的烟、漫天的火在房间里肆虐着，炙热的火苗燎灼着人的皮肤，她护着怀里的人往外跌跌撞撞的冲。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墙角那被她砸倒的尸体。墙角、床榻、甚至屋顶上，到处是血，如阿鼻地狱一般的环境让人毛骨悚然。终于，在烟雾弥漫中她看到了大门，低头对怀里的人也是对自己打气，“小艾，我看到门口了，咱们就能出去了！”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在她要踏出房门的时候，那个原本躺在墙角的“尸体”突兀的抓住了她的脚踝，她被绊倒了，怀里的人也跌倒在火堆中，她大喊着“小艾！”，伸出手想要去够，却够不到，整个人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章琦云被丈夫范哲摇醒，对上他那张担忧的脸庞，思维有片刻的断片，神情也有些怔楞。床尾正对的墙上挂着的那幅有些褪色的婚纱照提醒了她，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范哲见着妻子情绪安定下来了，把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她，笑着道，“若不是小艾听着像个女孩子的名字，我肯定会吃醋的。这都是你第几次在梦里叫这个名字了？她是谁呀？”

章琦云借着喝水的动作避开了丈夫打量的神色，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她是我第一次带的一个学生。”

她披上睡袍，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了看天色，凌晨六点的城市一片安详，启明星和月亮一同悬挂在夜空中。清晨略带些寒意，她不由得拢了拢衣袖。范哲靠了过来，从背后拥住她，唇在她纤细脆弱的脖子处游移着，声音暗哑又充满暗示，“天还早呢，我们再睡会儿吧。”

她不自然的转身，避开了丈夫的亲近，对上他有些受伤的神情，她不自在的解释着，“那个，我今天要守早自习呢，要提前去学校准备着。”

范哲没说什么，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章琦云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头脑放空，眼神茫然，她不想与丈夫亲近，至少在梦到小艾，在梦到那恐怖的过去的时候。

早上七点半，她收拾妥当从房间里出来，丈夫已经在餐桌上摆放好了早餐，是她惯常喜欢吃的那些。她心不在焉的吃着，范哲絮絮叨叨的说着，这是她家的常态。一个过分热情一个过分冷漠，直到范哲说起了她父母的事。

“昨天二老来我医院，我替他们做了身体检查，指标都挺正常的。”

“谢谢你，范哲。”章琦云真心实意的感激，她的丈夫范哲是一个温和的人，在很多事情上都体贴包容她。两个人的结识也是源于父母在他医院住院的时候。

“傻瓜，说这些干嘛，我们是夫妻。”范哲喝了口牛奶，看着她的神情放松，话锋一转，“中午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就在医院门口的那家上海菜。他们挺喜欢吃那道糖醋小排的，不过我没敢让他们多吃。”

“嗯。我爸就喜欢酸甜口，偏偏他血压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