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一事终了,段恒竹一家人销声匿迹,没了声响。
段伏仪了然,她的存在,她的态度,是段恒竹能否在段老太太面前否祈求原谅的一把钥匙。如今钥匙失去了功效,她也成了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徒劳无功四个字,足够伤元气。人的执念很难扭转,四年时间度日如年,段恒竹想认祖归宗的执念根深蒂固。她这把钥匙不管用,段恒竹必定寻找别的契机,但这事儿再与她无关。她的态度明明白白地摆在台面上,和好如初是不可能的,最大的让步,也只能做到相忘于江湖。
关系能断得干干净净,比吵架占了上风还让人痛快。段伏仪心里高兴,日常心情也跟着欢喜。
于是段伏仪就陪着段老太太和段恒清在a市多呆了两天。
亲情对于她来说,属于奢侈品,不可多得的存在。越是昂贵的东西,越能勾起人的欲望,这点段伏仪清楚。她乐得其成地卸下防备,用力去感受来自长辈们天旋地转热情不泯的关怀,所谓的天伦之乐。
除了段恒清有意无意地试探。
“昨天的那个小男生是不是男朋友?”段恒清双手拽着段伏仪的枕头,昂头挺胸,“你以为遮遮掩掩的,姑姑就不知道?”
段伏仪揪着枕头的另一侧,揉了揉眼:“姑姑,我都说了不是了,您能不能放过我。深夜三点,能不能让我睡一觉呀。”
段恒清不撒手:“不行,姑姑不放心你和不干不净的人牵扯不清,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明儿直接把你塞进行李箱带走。”
“绝对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人,”段伏仪仰着头,视线往左侧飘,“就,对我还挺好的一个朋友。”
段恒清挑眉,顺势坐到床上,一脸八卦地与段伏仪对视:“那你对他好吗?”
段伏仪想了想,嘴巴咂吧着:“以前不好吧,现在要学着对他好了。”
不好不行呀,说出去的承诺等于立起来的flag,祝星栗就算是个虎狼,她也得像对待小狼狗一般,如沐春风才行。
段恒清手一松,将枕头让了出去,站起身来:“正是好时候,小伙儿眼光还是不错的。”
“嗯?”段伏仪歪头,“姑姑您是不是还在误会?”
段恒清摆摆手,一副过来人态度:“姑姑火眼金睛,错不了。”
眼睛微眯着,表情晦涩不明,甚至还有点变态。
段伏仪瘫在床上,深深地觉得,她姑姑的内心戏太足了,估计都打码了。
接下来的日程,段恒清没再纠缠段伏仪,转天利落地将她放走,临别还隔空高声嘱咐了句:“咱段家姑娘要有气势,能在上面就在上面,坚决不能落下风!”
火车站人声鼎沸,被这么一喊,瞬间寂静。
段伏仪心里哀嚎着“完了完了”,手脚并用逃似得钻进人群,脸颊通红,滚烫地让人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