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家的人除了李氏,其他人出门前都吃得极饱。一时半冷不热的席面端上来,别说已经饿了的人,就是没饿的人,看着菜里都有些白色的凝固都吃不下去了。
现在的人吃饭用的还是动物油,动物油一冷下来就会出现白色的凝固体。
宫宴人多,菜都是提前做出来的。
哪怕在御膳房做了保温处理,但用食盒一种送到大殿也就凉了大半。
宫中办宫宴的大殿,男人那边是几扇大门都开着,虽然火盆地龙烧着,到底冻人得紧。
女人这里还好一些,至少都用了门帘子挡风。
林琳跟着德妃坐得靠里,菜端上来的时候被人用加了炭的食盒端着,虽然有些软趴趴,倒底没怎么凉。
仍旧按刚才的套路侍候德妃用膳,偶尔也夹几筷子凉拌菜吃了。
酒是好酒,喝了暖脾胃。林琳喝了一小杯便没再喝。
一时女眷这边吃着喝着热闹起来了,刚刚还没斗过瘾的宜妃等四个妃子又开始拼酒力。
因为按着往年的惯例,康熙在除夕这一夜都不会来后宫过夜,所以妃子们吃酒也没什么顾忌,就是要将对面的干趴下。
林琳今天最大的任务就是捧角儿,她不但实力演绎贴心孙媳妇,还悄悄的在德妃的酒杯里弹了些醒酒药。
于是德妃越喝越清醒,宜妃是越战越不服输。荣妃也被激起了火气,来者不惧的迎上去。
往年德妃还有些顾忌形象,有个三分醉意便罢手了。
就怕酒多失言再扯着哪个王八犊子的衣领子破口大骂的撒酒疯什么的。今年...酒量提升了,一直没到三分醉意的点,于是不知不觉便喝多了。
她没喝多却直接将千杯不倒的宜妃和颇有酒量的荣妃给灌多了。不但如此,这俩喝高了的,还将惠妃拉了进来。
等酒席结束,除了德妃还仍旧清醒,其他三人都只坐在那里举杯傻笑了。
嘿,真解气。
宫宴很晚才结束,德妃一脸打了胜仗的样子带着儿媳妇和孙媳妇回了永和宫。
看着来接人的四爷和十三爷一干心情倍舒爽的给这些儿孙们都放了赏赐。
别看当额娘的总要刺来刺去,但五阿哥会做人,再加上四爷跟九阿哥走的近。
所以德妃在宫里的吃穿用度不用四爷打点,都不比宜妃差什么。
当然,除了太后和贵妃,但凡有子的嫔妃待遇都不错,区别只在精不精细罢了。
德妃圣宠多年,再加上大儿子时常贴补她,好东西正经不少。这会儿子大赏了一圈,对她来说却是毛毛雨。
看到一个晚上没见,精气神就明显不一样的自家额娘,四爷有心想问,不过见自家福晋摇头便没多问的带着人退下了。
等一路回了贝勒府,四爷才从四福晋那里打听到这一晚上是怎么过的。
听到自家额娘和儿媳妇干的事,四爷眼底闪过笑意,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正好,他还不想给十四求情,既然额娘过得痛快,那就先这样吧。想罢又叫人将四格格抱来给他看。
听说四格格已经睡下了,四爷便没让人抱过来而是自己走到厢房看闺女。
小脸红扑扑,笑得可香甜。
四爷比四福晋这个当妈的还要仔细的问了一遍他闺女今天晚上吃了几次奶,几点睡的,睡前都干什么了云云。
四爷就是那么个较真的性子,等问完了奶娘,觉得满意了这才背着手又回了正房。
除夕,初一这些日子四爷都会歇在正房。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跑到前院书房去。
府里的人都知道四爷将这些规矩刻在了骨子里,四爷这会儿子歇在正房,丫头下人们没谁觉得意外。
四爷平躺在床上,眼睛瞧着床帐上精美的刺绣,一时却有些睡不着。
后宫的女人过得有滋有味,前面的男人过得也是各有滋味。
太子颓废憔悴了不少,虽然没了太子之尊,但四爷却清楚的看见了他老子对太子依旧宠爱的眼神。
其实在康熙说什么梦见孝庄和元后的时候,四爷便明白了他老子的想法。
四爷相信不但他明白了,朝中不少人也都看明白了。
隔壁老八打了什么主意,四爷清楚。但四爷却知道哪怕众望所归,若不得皇上的心思,一切都白搭。
龙椅上坐着的皇帝,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便将权倾朝野的鳌拜党铲除干净,那样一个人,他的意志不是谁都能左右的。
若他真的是个容易妥协的人,大清说不定就没有今天了。
复立太子不过是早晚的事。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沮丧,长长的叹了口气,四爷这才闭上眼睛。
四福晋就躺在四爷身边,听到这声长叹,也没有出言询问。
多年的夫妻告诉四福晋,这个时候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决定。
等到四爷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缓后,四福晋也慢慢的放松心情开始入睡。
大年初一不是那么好过的,现在必须养足精神否则都熬不下来。
......
“你今天是没看见,跟太子一比,其他人就像是后妈带来的。”晏季坐在炕边一边泡脚一边跟林琳闲谈,“一会儿赐道菜,一会儿又赐个酒的,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看重太子。”
“这形容词有意思,还后妈带来的?你当康熙娶了一后宫的寡妇呀。”没好气的斜了晏季一眼,林琳端着一碗热汤面吃得别提多香了。
晚上吃了饭,不过在宫里折腾一晚上,林琳也早就饿了。一回来就让人用炖了小一天的鸡汤给她下了两碗面条。这会儿子就着辣椒油,酸辣笋丝吃的可香甜。
晏季比林琳吃的还多。
林琳现在越来越矫情,再加上身份在那里摆着呢。于是前些天还自己画了些花样子,然后烧了一炉窑出来。
像是带手柄的面碗就是一种。
这会儿晏季下面泡着脚,手里握着碗柄大口的往嘴里呼噜面,一边吃还一边说话的样子,林琳还挺嫌弃。
“太子其实就是被康熙宠坏了,咱俩将来可得记住这教训。”
这话林琳认可,于是点头对晏季说道,“没事,咱俩负责生。养孩子这事交给四大爷。”
晏季:你可真信得过他。
就他留下的那三瓜两枣,你没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弘时,弘历,弘昼还有弘曕,那一个个的例子摆在那里,你心里就没点数?
林琳还真没觉得哪里不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俩只管咱俩能管的。成不成才,也不是咱们能说得算的。就算现在看着挺好,谁知道将来会不会长着长着就歪了?”将面碗放下,林琳喝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大清的江山,能不能千秋万代不是咱们的责任和义务。这个时空将来会怎么发展,得交给它。”
林琳用手指指了指房顶,告诉晏季自己说的那个‘它’是老天爷。
“我也没想过要大清朝如何如何,”大清朝要是一直可持续性的发展下去,那他的党和信仰怎么办?咱不能换了个时空就将理想也跟着换了吧。
“要是哪天咱们不幸运的穿到乾隆年间,我宁愿让弘昼坐上龙椅,举全国之力办活丧,也不想看到乾隆那糟心玩意上位。”
晏季听了一笑,对林琳说道,“我也觉得他不错。华夏辽阔的土地确实需要更多人来守护,我今天听宗人令家的弘想说了一个数字,你猜咱们宗室现在有多少人?”现在普通百姓和军人还是太少了些,而宗室的比例却大得离谱。
“我不猜。”林琳摇头,“反正绝对不少就是了。”
晏季长叹了一口气,跟林琳说了一个数字。然后林琳便一脸同情的看向晏季。
最可怕的是这些宗室特别的能生。宗室靠国家养着,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出此之外国家不但养着宗室,还养着八旗。
光是这些人就能拖垮整个大清朝,更别提发展国力和军事了。
“康熙晚年会选择雍正,估计就是知道那样的局面唯有雍正能支起来。”
雍正虽然做事比较刻薄,但是他肯做事,做实事。他能够刷新吏治,挽回康熙晚年的过失,选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十四阿哥,胆子过大,而胸襟狭小。而八阿哥以宽仁收买人心,对下面的官员放纵过度,即便他的宽仁是真的,也只会把大清的江山彻底毁掉。
“可惜我们四四命不好,前有花钱如流水的阿玛,后有败家的儿子。”
晏季:就不能不提你们那个‘四四’吗?
不能白养着那些宗室,但要朝着宗室开刀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晏季是谁,他馊主意多的是。
那些宗室要么就按着他划下来的道道走,要么就别怪他干些丧心病狂的事。
还有靡烂的八旗,真要是无可救药了,那就都送到西伯利亚开荒去。
他辛苦攒下来的钱,他媳妇都没花多少,凭啥白养着一群不事生产的米虫?
在恋爱脑的晏四哥眼里,没他媳妇好看有气质,多才多智多本事还敢肖想他的女人,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他媳妇有用,还敢让他花钱养着的八旗和宗室,还不如一起扎脖去上吊呢。
要不怎么说老天爷的安排在冥冥之中必有定数呢。
晏季刻薄起来,可比四爷更刻薄。
至少四爷不是恋爱脑,不会做任何事,看任何人时都拿他媳妇做比较。
吃了宵夜,林琳和晏季换好了睡衣便让下人出去了。
因着明早起床极早,林琳和晏季今晚便不准备睡了。
毕竟睡得太少,起来的时候更难受。
两人打发走下人,便进了林琳的空间,然后各自找了个地方盘腿运转内力心法。
内力运转几个周天,时间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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