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你第一天挑水不适应,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刚到江边就发现你掉水里。你怎么就没消停的时候。”顾铮这会还有些后怕。
是我不消停吗?是有人想让我不消停。谢韵没好气地开口:“不是我没站稳,我是被人从后面推下去的。”
顾铮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有人推你?”竟然敢伤害他的小姑娘,谁给的胆子!
“先别回去,找个地看看现场能不能发现些情况。知道你后面都站着谁吗?”
“我只知道我后面排着的是李丽娟,一般台阶上都上下站了四五个人,其他人没注意。”谢韵说道。
“不一定就是离你最近的,你们一排人,离得都不远,站在后面的人通过前面人间接害你也都有可能,走,这会他们人都在,看看去。”顾铮拉着谢韵找到一个适合隐的位置,能看清岸边的情形。
村里在别的地方干活的人听说有人落水了,这会刚聚到岸边,现场人很多。谢韵看到孙晓月在抹眼泪,赵慧珍的面上有些焦急,连王红英都露出担心的神情。
刚赶过来的支书正在安排人往下游看看,马歪嘴子跟村里的几个妇女在指指点点,有一些人在摇头,意思好像是这会还没发现人,肯定是没救了。
这会江里还有几个人在找她。不对?好像不是找她,好像是在救人?自己落水后,最先跳下去救她的人,好像也有人抽筋了,后下去的人,在救先跳下去的人。
他们这一段的江水向来很急,但凡家里有孩子的人家都跟孩子嘱咐无数遍,冬天玩冰可以,但是千万不能玩水,哪怕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不行。
今天先跳下去的男知青就不怎么清楚江里的情形,一下去之后,才知道这可不是他们熟悉的平缓的大河,再加上冷水一激,一下去就抽筋了,人没救成反而成了被人救的那个。
看到被救上岸的其中一人和拖他上岸的人,谢韵杏眼都瞪圆了,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终于轮到谢韵挑水浇地,挑了一趟之后,谢韵才觉得自己想得太容易了,这活可真不轻松。
从责任田到江边这一趟来回得走两里地,还是坡地。这还是队里照顾,有的地更远更偏。空桶还好说,回程负重尽量要保持平稳,别让水洒太多,要不这一趟就白挑了。只走了一个来回,谢韵就觉得肩膀火辣辣的。这还是顾铮提前给她做了根新扁担,量了她的身高,合理地设计扁担跟挂钩的长短,还在中间的位置,用蒲草给她编了个草垫子,要不挑一天水肩膀得磨破了。
就是做了这样的准备,等谢韵把水挑到地头,已经双腿发飘,路都走不直溜了。今天她又跟知青分到一组,他们这伙不到30个人,今天的任务是一人浇一亩地。谢韵用瓢把桶里的水挨个浇到玉米苗上,她都把桶里的水浇完了,后头才有人陆续挑着一担水回来。
男知青还好,这种强度还能接受。女知青就受不了,一个个面上都累得哭唧唧的。一亩地得挑多少担水呀,累死了。
看到谢韵都浇完水了,大家不是不吃惊,这不挑事的就蹦出来了。
“谢韵,你可别偷工减料啊,队长说了,一棵秧子最少浇一瓢水,你别图省事就浇半瓢,验收的可都是老庄稼把式,一看就能看出来,到时验收不合格可要耽误了我们全组的成绩。”不用想就知道是王红英。
“你看都没看见就说我浇半瓢,给人乱扣帽子你可真在行。要不要现在就过去找队长看看我是不是浇了满瓢?别眼睛成天盯着别人,看你桶里水洒得连半桶都不剩,今天收工浇不完可别耽误我们全组验收啊。”谢韵又把她的话还给了她。
林伟光也替谢韵解围:“我回来得早,看到谢韵的水是满的,根本没洒多少出来,每棵苗的水都浇得足足的,王红英倒是你,要是以你现在的速度,今晚真是完不成任务。”
有个叫闫光明的男知青也不耐烦:“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王红英你把嘴给闭紧了,活都干不过来谁还有时间听你在那瞎叫唤。”
男知青里大部分人都点头,没事时候听你哼两声就当找个乐,娘的,都累死了还找事,真干不完活别指着我们帮你。
李丽娟在身后恨恨地盯着谢韵跟林伟光,还说不是对那个小丫头有意思,她还没怎么着呢,你就第一个出头,就是亲哥也没把妹妹照顾得这么好。
最后,不了了之。谢韵看孙晓月落在最后拖着桶回来,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帮她把桶里的水给浇完。
“谢韵,我天天睡觉前都祈祷下雨,怎么老天没被我的虔诚感动呢?这挑水的活,可比秋收累多了。再不下雨,我们以后要天天挑水,我真是不想活了。”孙晓月的汗把刘海都打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