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都已经开始接手公司了,你呢,未来怎么打算的?”
温浅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喜欢那种中规中矩的工作和生活,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倒是很希望能和老大一直在路上这么走下去,你唱歌,我画画,没事儿还能赚个外快,多快活的小日子。”
白纪然缓缓垂眸,心脏瞬间被涨的泛了酸。
哦,是他给家下错了定义,原来,那并不是一个死守的房子,而是一个死守你,去哪里都不离开的人。
“孩子呢,也在路上生?”
温浅白了他一眼,却是没忍住地笑了出来。
车还没开进稻城县城,窗外就飘起了细密的雨丝,乌云沉暗,低低地压下来,仿佛伸手可及。
温浅扒着车窗望天,心道,真是可惜了,晚上想要观赏星空的小心思也泡汤了。
白纪然订了第二天清晨最早的航班,从稻城飞成都,稍作停顿,北京再飞英国,转机耽误不了多久,当天抵达伦敦,刚好是那边的下午。
司机热情地给他们介绍了附近风评不错的客栈和餐厅,没有行李困扰,白纪然牵着她先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县城不大,街道宽敞洁净,空气潮湿却很舒服,路上稀稀两两的有私家车经过,还有打着伞雨中漫步的小情侣,有说有笑地压马路。
二人顶着绵软的小雨跑进路边一家餐厅。
温浅小口喘着气,抓了抓被落上一层水汽的头发,随口问,“老大今天有高反吗?”
白纪然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推给她,抬了抬眉骨,眼底是极深的笑意,“哪儿又痒了?”
温浅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老大与她思想上宛若隔开道鸿沟似的偏差,菜谱用力摔回去,很没出息的红了脸,“混蛋啊你!”
白纪然低低笑着接过菜单,简单点了几道特色菜,交给服务生。
他心道,温浅这女人,是真能装,扮猪吃老虎的戏码,骗骗十七年前的他还行,放现在,轻而易举的就给她吃抹干净,还得哭着叫哥哥求饶。
女流氓演了一路,一到真枪实战,其实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片子。
服务生先将酸奶端上来。
温浅挑眉,“我正想喝酸奶呢!”
说着,就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这酸奶是真酸,绝对的良心,原汁原味,连她这吃惯了北京老酸奶的味觉刚入口都差点忍不住一激灵。
她狡黠一笑,舀起一勺送到白纪然嘴边,“老大尝一尝,可好喝了。”
白纪然盯着她笑弯的眼睛,犹豫一下,张开嘴巴。
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简直像被喂了口柠檬汁似的。
吐也不是,咽下去又很艰难,白纪然痛苦地拧着眉,试了好几次,才将嘴巴里的酸奶咽干净。
温浅全程看好戏,将他每一个微小表情都尽收眼底,敲着桌子哈哈大笑。
白纪然一口气喝下去半杯酥油茶,也顾不得这家酥油茶为什么这么咸了,把口中那股挥之不去的酸涩冲掉,要笑不笑地朝她勾一下唇,话有深意,“温浅,我今天真的没有高反。”
温浅第二天早晨一睁眼便先看到老大脖子上被自己啃咬过后留下的几块新鲜草莓。
俩人昨晚是较着劲地在咬,至于最后谁败了,毫无疑问,当然是她。
她抬手过去摸了一下,哑着嗓音,还有些迷迷糊糊,“半个小时。”
“嗯?”白纪然没睁眼,整个人还处于将醒未醒的状态,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他稍低下身体,额头抵住她的,看她半眯起来的眼睛,全是戏虐,“不是你求着我不要了?”
温浅揉了揉眼睛,找到他嘴唇就贴过去咬了一口,没什么好气,“剧烈运动会加重高反。”
她说着话,小手朝下摸索过去,不怀好意擦过他,又缩回来,抱住他的腰,“试试你真实水平?”
白纪然被她大言不惭的腔调气笑,很快便醒了神,握住她手腕又将她小手送回去,“昨晚没哭够?”
温浅用力咬紧牙,皱着脸,狠瞪他一眼。
白纪然低笑,痞里痞气。
“高反已经过了,我现在状态很好。”
他瞥了眼窗口透进丝丝亮意的帘子,反手把被子一拉,随着他起身压上去地动作,落到后背。
楼下小院,游客吃早茶的闲聊不甚清晰地传来,临街马路有鸣笛声在短促地响着,窗台落了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吵闹,一派祥和,悠哉且充满烟火气息。
他低下去,含住她的耳垂,“这次你哭也没用。”
顿一下,又含含糊糊地说,“待会儿小声点叫。”
一直做到十点多。
温浅没什么好气地咬他肩膀,“你吃什么了?”
白纪然想了想,理所当然地说,“昨晚吃炒饭了?”
温浅推开他圈过来的胳膊,自己卷着被子往床边缩,“混蛋啊!”
白纪然低低地笑起来,从后面抱住她,“待会我自己去稻城,你在这边休息两天,等我回来,我们就回北京。”
温浅扭头看他,肯定道,“我跟你一起去稻城。”
白纪然勾她头发地动作顿了一下,“我不喜欢别人送我。”
温浅翻个白眼,毫不客气,“谁说要送你了?我还不喜欢送人呢,我等着去机场接你啊!”
白纪然愣了愣,从未有人触及过的那方心脏一下就软了。
这么些年了,这是头一次有人跟他讲出这样一句话。
未来,也会有人等他回家了,对么?
洗漱完在楼下公共区喝了一碗热乎乎的酥油茶,让老板娘帮忙联系了一辆去稻城的出租车,从新都桥出发的时候,刚不过上午十一点钟,算一下大概行程,到稻城的时间,约莫在下午四五点钟。
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行李负担,单枪匹马地上路。
白纪然随她坐在后面,很自然搂过她肩膀,圈着她掏出手机查航班。
似乎捅破了昨晚那层窗纸,就连身体都给更深一层的反应,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黏的越腻歪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