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迟疑，察觉到封裕眼神愈发阴鸷，只好道，“先生，你先下来，我再出去。”

“我没事，你们出去！”封裕薄唇淡淡掀起，嗓音加重。

一双黑眸，透过夜色，觑向他们。

在看到连真真的时候，闪过一瞬迟滞。

顾辞捕捉到那瞬迟疑，微微倾身，朝连真真说了几句话。

连真真颔首，不需要顾辞特意叮嘱，她也想去救他。

窗外，一道闪电刺破黑夜，凭空而至。犹如闪烁着冷光的长剑，在封裕身旁耀武扬威，惊的一行人都屏住了呼吸。

连真真努力笑笑，缓缓上前，捏着嗓音道，“先生，你知道唐老鸭为什么在有些国家被禁播了吗？”

封裕察觉到她的意图，皱眉，正要赶走她。她又抢先道，“因为唐老鸭不穿裤子，耍流氓。”

封裕表情古怪。

顾辞跟保镖们也是神色微妙的看着连真真，不知道连真真要做什么。

连真真紧张的脊背颤抖，正欲再次说话，封裕声音先响起来。

“出去。”

语调俱是凛意，透着不耐烦。

“好好好，我出去。”连真真装作乖巧的样子，点头转身的那一瞬间，突然上前拽住封裕的胳膊。

封裕气急，脑袋里紧绷的那个弦突然爆裂，幼时血腥的画面瞬间涌现在他眼前。

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恨意，遍布全身，怒吼道，“滚！”

他伸手要甩开连真真，连真真在将他拽下来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身体被猛力裹挟，脚步不稳，从窗户摔了出去。

“连小姐……”

连真真随即又发了三个eoji的亲吻表情过去。

她以为对方是王子的小迷妹，聊天的时候没有顾忌那么多。

封裕看到三个eoji的亲吻表情，眼波浮动，单手枕着脑袋。思忖片刻，一声轻笑从胸腔里传来。

【小可爱晚安了，早点睡。】

连真真打了个哈切，发最后一条消息给封裕。

封裕只回复晚安两个字过去。

尔后，他便凝眸看着屏幕，视线专注。

淡淡的缱绻在眼底流动。

三年，他跟她统共说过的话都能数的清楚。

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适应了她的存在。

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只有她能够接近他。

因为她捏起嗓子说话的时候，很像唐老鸭。

而小的时候，爸爸封菅常常会扮唐老鸭来逗他开心。他第一次在电视上听到连真真滑稽的声音，就想起来封菅。

封裕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敛声沉思。

——

半夜时分，突然下起了暴风雨。

连真真被吵醒，抬起头看了一眼窗户，透过缝隙，隐隐见到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犹如千军万马要杀过来似的。

连真真拿被子盖住自己，正欲再睡觉，听到走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隐隐还有顾辞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