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禁书

缱绻长安雪 竹砚 3494 字 9个月前

或者这一次,纪纲的目的不会是杨溥、解缙这样简单,经过前几次的交手,朱瞻基知道,纪纲做事虽然不是无懈可击,却向来环环相扣,这件事,自己确实要小心才好。

倒是胡菀柔听了几人的话后,上前说:“殿下冷静一下,如果事情当真这样严重,连殿下都觉得没法保住杨溥大人,那杨士奇杨大人这个时候与纪纲争吵,岂不是也很危险?”

朱瞻基一听这话,又转向金英,似乎是在问具体的情况。

金英会意,上前回答说:“适才过来的宫人说两人争吵似乎是因为纪纲弹劾杨溥、黄淮两位大人在狱中多有怨怼,并没有说到这本《逊志斋集》。”

这才是最重要的,可来人并没有说到,这样看来的话,应该是纪纲还没有把方孝孺《逊志斋集》的事情给说出来,朱瞻基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很为杨士奇担心。

“纪纲是故意的!他故意设了圈套,先是激起杨士奇愤怒,最后抛出方孝孺的书,把杨士奇也给拖下水!真是一步好棋!”

这样看的话,纪纲的目的怕是不单单针对杨溥一个人,还想把杨士奇也顺道给拉下水!

“本宫这就去文昭殿看看。”

朱瞻基说完便要走,可是他这样去很难把今天的事情给化解,金英、陆风等人担心的看着皇太孙,可一时也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殿下!”

就在朱瞻基要离开的时候,胡菀柔又开口喊住了他:“您说过皇上对道衍大师一向尊崇。而且道衍大师对方孝孺也很推崇。”

朱瞻基闻言停住脚,心中忽的明白过来,对啊,怎么把道衍大师给忘了!都是刚才一下知道事关方孝孺,自己太紧张了。

胡菀柔走到他面前说:“殿下,我相信事情总能解决,您先冷静想想看,既然徐恭徐大人确信当时没有这本书,那就是有人想刻意陷害杨溥大人,既然是陷害,必然有人…”

寥寥几句话的点拨,却像是死局中突然看到了生机,朱瞻基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柔儿你…你太聪明了!”

如果说天下间还敢有人为方孝孺说话的话,那这个人只能是道衍大师了。

事不宜迟,他兴奋而赞许的看了看胡菀柔,接着解下自己的腰牌,递向陆风说:“陆风,你带着本宫的令牌立刻去把道衍大师接到宫中,就说事关紧急,本宫烦请他务必走这一趟。”

陆风此时也明白过来胡菀柔刚才那寥寥几句话的意思,双手接过皇太孙递过来的令牌说:“是,属下这就去。”

“刘冕,你现在就去诏狱,看看有什么可疑。那本书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定要找到是谁这么大胆!找到后,务必留着他的性命!”

刘冕也明白过来,忙答应着:“是,卑职明白。”

陆风、刘冕离开后,朱瞻基准备带着金英去文昭殿,胡菀柔不放心的上前说:“殿下,你…”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担心模样,朱瞻基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臂说:“放心,就算这次保不住杨溥,纪纲也绝对动不了我。”

下午,胡菀柔一直在文辉殿候着,过了未时,仍旧没有见到皇太孙,知道午膳过后孙玫璇留在寝宫服侍,似乎也能想到会发生很么,胡菀柔以为殿下今天下午不会过来了,正想回去,陆月走了过来。

看到她还在这里,陆月淡淡的告诉她说:“孙姑娘刚刚离开,殿下在寝宫的小书房。”

“知道了,月大人。”

深深的看了一眼她头上的梅花,陆月没再多说,便离开了。

泡了茶送去寝宫的小书房,寝殿中还有一丝丝挥之不去的暧昧芬香,和着一点轻微的酒气,无孔不入的温热躁动处处彰显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胡菀柔努力的不去想刚才两人在寝宫的种种,端着茶去到西侧的小书房,朱瞻基只穿了便服,坐在案牍前看书。

走到案牍前,把手中的茶放到他面前:“殿下,喝杯茶吧。”

朱瞻基抬头,看到她头上簪了一朵红梅,在她如墨的发间显得更加娇艳,笑了笑说:“攒了梅花,很别致。”

胡菀柔的目光被他脖颈间两个宛若樱桃大小的红晕吸引了过去,知道那是怎样出现的,她的眼神不易察觉的有些黯淡,朱瞻基捕捉到了。

正要收回目光,意识到朱瞻基还在看着她,想是刚才自己对他的话没有回应让他奇怪,胡菀柔淡淡的笑了一下,解释说:“下午的时候,闲着没事,我去梅园散步看到红梅开的正好,就攒了一朵。”

他有孙姑娘服侍,自己不也是跟五王在一起么?胡菀柔心里突然觉得没来由的很难过,却说不清、理更乱。

“很好看。”

朱瞻基也没有多想,只点点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金英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隐晦的启奏:“殿下,刚刚文昭殿传来消息,说杨士奇杨大人与纪纲在文昭殿当着皇上的面吵起来。”

杨士奇与纪纲竟然在文昭殿吵了起来,朱瞻基很意外:“为了什么吵的?”

“似乎事关杨溥杨、黄淮两位大人,似乎说是两人在狱中多有怨怼,具体怎么回事不太清楚。”

一听事关杨溥、黄淮,朱瞻基立刻意识到事情肯定不小,之前解缙的事情还让他记忆犹新,也是在诏狱,突然就被迫害致死了,难不成纪纲这次又动起了杨溥、黄淮的注意?

“更衣!”

胡菀柔去取过一旁的外衫,服侍着他穿上,给他束腰带的时候,朱瞻基瞥眼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脖颈上两个红色的吻痕,突然意识到刚才胡菀柔失神的目光,心中有些尴尬,只是见她低头用心的给自己束腰带,他只干咳了一下,没再多说。

这么明显的痕迹,很明显的表明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有什么好解释的,何况,他似乎也没什么必要跟她解释,那是自己的私事,不是么?

穿戴好,他便带着金英急匆匆往外走,胡菀柔似乎有些不放心的送到前厅。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