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太孙宫中,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胡菀柔想着可能大家都已经休息了,皇太孙应该也在孙姑娘的“服侍”下休息了吧?
心中堵得慌,没来由的叹口气,胡菀柔向着后面自己的寝室走去。
“还舍得回来啊?!”
冷不丁被一侧桂花树下传来的含了怒气和讥讽的冷冷呵斥吓了一跳,胡菀柔看过去朱瞻基一个人站在树旁边,背着手,皱着眉头,很是不满的看着她,身上的怒气还没散去,这样的气势下,连桂花的香气也让人觉得压抑。
胡菀柔尽可能笑的讨好可人,走过去温柔的说:“殿下,还没休息?”
“哼!”
对于她的示好朱瞻基并不领情,只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桂花树。
知道他是在为刚才的情况生气,胡菀柔也有些责备自己,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特别,还是因为喝了一点酒,怎么情绪这么容易失控了?太不应该了!自己那个样子,即便不被皇太孙看到,五王也会误会的!
“刚才…我真的是因为想家…”
想要对他解释一下,哪知刚开口就被他硬生生打断了:“这宫里,哪个宫女不想家?想家就可以被男人抱着,宫规何在?!”
我想家被男人抱着怎么了?你不是也带了女子来宫里伺候侍寝了?!酒后的胡菀柔也是有些控制不住了,听了他的话便立刻回了一句:“殿下要怎样才能相信呢?是要宫正司审清楚了?还是…”
朱瞻基正在气头上,一听宫正司,之前的事情还让他后怕呢,被她这样一说,便觉得是向他赌气示威,做错了事还敢这样说话,他气不打一处:“呵!有朱瞻墡给你撑腰,敢这么对我说话了?啊?!”
胡菀柔此时心中也着生起气来,看着不可理喻的朱瞻基,皱了眉头:“我跟五王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有…”
“一起喝酒赏月、搂搂抱抱也叫清白?!你被一个男人搂在怀中安慰也叫清白?!”
朱瞻基真的是被她气坏了,反正这个时候觉得她说什么都是错的,他自己说话也不假思索了,呵斥的话语张口便跑了出去:“是要等他把你抱上床,本宫才能说你们做了苟且之事?!”
话一出口,他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什么,气的想扇自己耳光,真是气疯了么?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朱瞻基有些无措的转过了身,背对向她,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胡菀柔立刻呆在那儿,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在他心中是有多不检点?心中难过,眼睛变得有些红,她努力克制着,眼泪还是没能憋住。
真的是自己错了,不过是个宫女,有什么资格这个样子?宫女就要有宫女的样子和态度,不是么?
看着朱瞻基冷淡的背影,胡菀柔缓缓跪了下去:“奴婢…奴婢知错…请殿下恕罪。”
“我还真以为,你是去找你那些姐妹叙旧,呵!原来是在这儿逍遥快活呢!”
胡菀柔话没说完,身体也还被朱瞻墡揽在怀中,冷不丁听到背后传来朱瞻基冰冷的声音,两人转身,正看到朱瞻基一脸恼怒的站在八角亭入口处,身侧跟着孙玫璇,许是赐宴上喝了些酒,他眼神有些迷离,孙玫璇双手似挽似搀的绕着他的胳膊。
“皇兄?”
朱瞻墡显然没想到参加赐宴的皇兄,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月心湖这儿。
乍然看到朱瞻基突然出现,有冷冷的看着被五王扶着的自己,胡菀柔喝的那几杯酒全醒了,一脸的慌乱,反射性的施礼:“参见殿下。”
朱瞻基也没给她免礼,冷冷走到亭子下的桌边,看着两人用过的菜肴。
孙玫璇跟着上前,神情是一贯的端庄雅致,尽管气氛有些压抑,她仍旧处惊不变的对朱瞻墡施礼:“五王殿下,有礼了。”
朱瞻墡微微一点头,算是回应。
“蝴蝶暇卷、玉壶冰心、鸳鸯五珍、龙凤柔情…菜品选的不错!”
朱瞻基每说一个菜名,胡菀柔心中就打个颤,她开始担心的也是这个,这几个菜名真的是…
朱瞻基说着已经来到了她的身侧,他身上的酒气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气飘来,周身似乎有种看不见的怒火,胡菀柔觉得自己要被灼伤了。
“这桂花佳酿想来喝不醉人,酒不人人自醉了吧?!”
见胡菀柔还微微屈膝,低垂着头,他讥讽的说了一声,突然伸手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直起身,抬头与他对视着。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疼,又被吓了一跳,胡菀柔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啊…”
两人都喝了酒,呼出的气息混合着酒气喷洒到对方脸上,无端引起怒火。
朱瞻墡看着皇兄突然的动作,担心而气恼的开口阻止:“皇兄!”
朱瞻基没有理他,只冷冷的盯着胡菀柔脸上没来的及擦拭干净的泪痕,不悦的皱着眉头问:“哭什么?!”
在跟温文尔雅的五王殿下诉苦么?骗自己去见好姐妹也就罢了!竟然当着别的男人流眼泪!身上还披着五王的披风!胡菀柔,谁给你的胆子?!
胡菀柔被他的动作和压抑的怒气给吓住了,更担心把五王牵扯进来,颤抖着声音回答说:“奴婢…一时想家…”
星眸中有些醉眼朦胧,眼中的惊慌、担心、无助和委屈迎着月光流转,朱瞻基心中竟然有些责备自己何必下这么重的手!下意识的松了松力气。
孙玫璇似乎想不到朱瞻基这么大反应,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臂,柔声劝说:“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