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瞻基的回答,孙玫璇开心的笑着,踮起脚想要去吻他,双唇刚刚触到一起,只听身后胡菀柔的声音响起:“殿下、孙姑娘,请用茶。”
下意识的,朱瞻基伸手将孙玫璇推离了自己的怀抱,刚才的情形她肯定是看到了,只是不知道刚才的话她听去了多少?虽然刚才似乎没说什么,可总觉得,那些话是有些伤人的,提醒着她的身份。
朱瞻基的动作,她没有看到,孙玫璇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殿下真的是变了。
朱瞻基有意的看了看她的神色,胡菀柔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含了淡淡而平和的笑意去石桌上放下茶具。
有些厌憎的看一眼胡菀柔,孙玫璇压住自己心中的怒气,笑得依然得体,很是亲切的对胡菀柔说:“胡妹妹一起吧。”
胡菀柔谦恭的笑一笑,回答说:“奴婢还有事没做完,不打扰了殿下与孙姑娘了,告退。”
她说完,施了一礼,便离开了步云轩。
孙玫璇临近午膳十分才离开了皇太孙宫,午膳的时候,朱瞻基没看到菀柔,也没有命人去找她,对于步云轩中的事,他觉得自己没法解释,似乎也没什么必要解释,可就是心中有些烦躁,午膳也没怎么吃好。
下午,在文辉殿看书写字,胡菀柔安静的服侍在一边,填茶研墨,安静的做着本分的事情,看不出不高兴,两人就那样安静的做着各自的事情,都没有开口去打破那份宁静。
朱瞻基以为这样下去也会很好,她安静的留在他身边,陪他读书写字、红袖添香,这样清简如水、平和安然。
可过了几天,他慢慢觉得不适那个滋味了,胡菀柔太过分了!
除了在文辉殿中,他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就算他找她,她也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即便是在文辉殿中,他不说话,她也从不主动开口,他主动开口的时候,她也只简单的应答,跟个木头似得!
可是,他还没办法责备她,因为她几乎从不犯错!
朱瞻基气的牙痒痒,用这种方式排斥、欺负他,到底当不当他是皇太孙?!
他是希望她安静的呆在他身边,是希望她与他能够赌书泼茶、倚楼听雨,而不是这样,毫无生气!
可是,他又不知道她是因为那天自己与玫璇的话,与自己赌气?还是因为胡荣的要求,而刻意的疏远?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至少说明她心中因为自己在吃味,那就是她在意自己,只不过因为身份,没法闹情绪。
可若是后者,那就有些麻烦了,毕竟两人之间横亘的那些前朝旧怨,像是怎么也越不过的一道坎。
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己都要想跟办法,在这样下去,自己都要疯了!
纪纲突然受命出宫一事,陆风多番打听终于弄清楚,原来是浙江缉事闫洲成弹劾浙江按察使周新攫取财务、作威作福。
对于周新,朱瞻基不怎么了解,只是他知道这闫洲成分明就是纪纲的人,主观上便不觉得周新会做那样的事,倒是很有可能是闫洲成恶人告状,诬陷周新的可能性更大,只是皇祖父怎么还是委派纪纲去调查周新?反正从知道了纪纲意图谋反后,皇祖父做事的方法自己时越来越看不懂了,那就再等等,静观其变吧。
倒是菀柔这丫头,虽然一直呆在自己宫里,总觉得她安静了很多,虽然从来不惹自己生气,脸上也总有着笑容,可眼底那份哀伤他看得到。
这个夏天,她经历了太多事情了,就像环翠湖中那一池荷花结出的莲子,心中一定很苦,这样的苦,让她快要瘦成纸片人了,这个样子的她,让他的心跟着疼。
这天下了早朝,金英已经备好了早膳,没看到她的人,朱瞻基问:“菀柔呢?”
“好像是在文辉殿。”
“去把她找来。”
“是。”
金英刚刚走出去几步,朱瞻基又吩咐他说:“一会儿早膳多备一副碗筷。”
“是。”
金英带着胡菀柔来到膳房,朱瞻基正坐在桌边拿着一卷《道德经》看,早膳比较简单,莲子糕、桂花辣酱芥、核桃酪、山珍蕨菜、盐煎肉、荷叶膳粥等,也大都是时令新品。
见她到来,朱瞻基随手把书递给金英说:“柔儿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金英闻言忙示意一边的宫人退下,胡菀柔见状以为他是要自己服侍他用膳,便上前盛了荷叶膳粥放到他面前说:“殿下慢用。”
“坐下,陪我一起用。”
胡菀柔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一副碗筷,她有些迟疑说:“我…吃过了。”
“那就再喝点粥吧。”朱瞻基说着,似乎不满她的态度,挑眉看着她:“需要我给你盛上?”
“不用。”
看着朱瞻基一副不许拒绝的表情,胡菀柔无奈,只得过去盛了粥,坐下来安静的喝粥,看着她乖顺的模样,朱瞻基心情跟着好起来。
用了早膳,朱瞻基正要去文辉殿处理政事,孙玫璇来了。
一见到他,孙玫璇便热切的笑着揽住他的手臂:“殿下,玫璇好久没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