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
这一点,让胡荣很是感激:“其实,老朽猜测,以殿下对菀柔的关心,还有菀柔对殿下的信任,殿下必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逝者已逝,她生前受了那么多苦,去了,就让她安安静静的去吧。”
听他这样说,朱瞻基趁机开口:“胡伯伯既然知道我对菀柔的关心,为什么还要带走她呢?”
“殿下,适才老朽已经把那些前情旧事都告诉殿下了,就是想让殿下知道,菀柔的出身真的不能留在宫中。”
朱瞻基有些着急:“那些事缘起于菀柔的姐姐,她早就不在了,何况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胡青羽也已经不再了,菀柔她是您胡荣的女儿……”
“殿下,有些事并不是人不在了,就可以过去的。”
“可我不在乎那些事!”
见朱瞻基有些任性的样子,胡荣叹口气:“殿下,您是储君,身份不同…”
“就因为我是储君,我才有信心可以保护她!”
胡荣看着他有些年轻气盛的神色,摇摇头:“殿下被册立皇储这么久,应该最清楚,在这宫里,并不是想要保护就一定能够保护的了,殿下若是为她好,等机会合适了,就放她走吧。”
见胡荣态度坚决,朱瞻基有些挫败,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他有些闷闷的说:“这件事总要等到纪纲的事情解决了,时间不早了,晚辈不打扰胡伯伯休息了,告辞。”
“殿下慢走。”
看着朱瞻基走出去,胡荣忧心的叹口气,看着这个孩子的样子,菀柔想要出宫,怕是有些难了。
用过晚膳,朱瞻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觉得自己今晚要是不弄明白,根本就没法睡觉!一个人来到胡荣暂居的寝室,胡荣正独自坐着饮茶。
见他到来,胡荣忙起身施礼:“草民见过殿下。”
朱瞻基示意他免礼,然后有些不自在的说:“胡伯伯,您不要自称‘草民’,晚辈不敢当。”
胡荣笑一笑说:“殿下是皇太孙,宫里该有的礼数,草民还是要有的。”
朱瞻基坚持说:“私下无人的时候,胡伯伯就不要顾及礼数了,要不然,晚辈真的很别扭。”
“是,殿下请坐。”
两人分次落座,朱瞻基看着胡荣为自己斟上茶水,对他说:“胡伯伯,皇祖父让我明天就去诏狱看看菀柔,若是纪纲没有审问出什么,我就会把她带出来,倒是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胡荣似乎也没想到皇上这么痛快,忙道谢:“多谢殿下,老朽感激不尽。”
“胡伯伯,皇祖父说您是他的一位旧臣,可有很多事,晚辈都很好奇,请胡伯伯赐教。”
知道他肯定好奇自己的身份,所以才特意过来的,事情到了现在,到底是瞒不住的,对他讲明也好,希望他明白了前因后果,能够主动放开菀柔。
胡荣这样想着叹口气说:“殿下宅心仁厚、知恩图报,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老朽就把当年的前情旧事告诉殿下吧。”
“晚辈洗耳恭听。”
胡荣像是陷入到很远的沉思中,慢慢的开口,对朱瞻基讲述他的身世。
“那是十六年前,皇上还是北平燕王的时候,我是北平府燕山护卫中的右千户,当时的左千户是现今的英国公张辅的父亲张玉。”
“洪武三十二年,在齐泰、黄子澄的主使下,建文皇帝决意削藩,先后削去了周王、齐王、代王、岷王的爵位,甚至逼死了湘王殿下,之后便把目标对准了皇上。燕山护卫被调出塞外,北平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被换了人手,皇上迫于无奈起兵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