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齐王妃闵氏话多了起来。她在闺中本就是活泼之人,又因为长得美而四处走动张扬,自然是比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们见多识广。
安如锦安静听着,时不时插几句,一点都看不出当初两人是死敌。
常贵人和闵嫔两人你瞪我一眼,我白你一眼,正在各自暗中较劲也顾不上惊讶安如锦和齐王妃闵氏两人如此平和相处。
等到了草原上,两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安如锦和齐王妃闵氏已一团和气,就差姐姐妹妹相称了。
一行人到了草原便要准备下场打猎,忽然看见远处旌旗舞动,人声鼎沸的样子。
安如锦方才被齐王妃拉着杂七杂八地寒暄,正愁着没有借口解脱。她可是不相信飞扬跋扈的齐王妃闵氏可以真的摒弃前嫌和她一笑泯恩仇。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想在敷衍齐王妃闵氏,于是连忙问道:“那边是做什么?”
两旁的侍卫赶紧前去打听。
过了一会回来禀报:“回娘娘的话,皇上和齐王殿下在猎白狐。”
安如锦和齐王妃闵氏一愣都没回过神来。常贵人欢喜拍手道:“好啊!好啊!我要去看看。”
她说着就策马冲了出去。她是将门之女平日父兄们都不怎么拘束。现在进了宫后早就闷坏了。当下也不请示立刻策马冲了出去。
安如锦担心她莽撞,连忙吩咐侍卫策马跟上去照应。
齐王妃闵氏看了一会,道:“娘娘要前去看看吗?”
安如锦愣了下,随即反问道:“齐王妃要去看吗?”
齐王妃闵氏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自是相信殿下可以拔得头筹。”
安如锦一笑:“齐王妃好自信,刚好本宫也是。”
两人说罢各自在马上气定神闲,一派随意观赏草原风光的样子。一旁的闵氏本来随着常贵人前去凑个热闹。可是一看见前面两人打机锋的样子就顿时有点拿不准。
闵嫔犹豫不决,而面前安如锦和齐王妃闵氏似乎在奇怪较劲,似乎在玩“谁先忍不住谁先输”的游戏。
她只能眼巴巴看着远处那一团热闹。
……
草原中呼声震天。骑士们已经围起来偌大的圆圈中,两道矫健的身影在其中飞速奔驰。而在他们前面,雪白的灵狐正在狂奔逃命。
方才两箭被它在半空中化解开来,更加激起萧应禛和萧应瑄的斗志。
他们以双腿控马,双手完全放开拿着长弓劲箭对准白狐。这白狐十分聪明有灵性,它知道自己背后有人追杀,也知道一时无法逃出包围。
它索性就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蹿,甚至往猎犬处奔去。猎犬们被骑手们喝住,不敢扑上去将它撕咬,反而被它搅得一团乱,给后面要射箭的萧应禛和萧应瑄制造了不少困难。
常家兄弟闻讯赶来的时候,整个草原上已集聚了许多闻讯来看热闹的世家子弟们。
碰上这么激烈的竞射猎物的场面,常余雷浑身血都沸腾起来,恨不得立刻下场参加。不过他知道,这白狐是平常人轻易碰不得的。
这只有场中的两位有资格。
常余山迅速观察了下形势,忽然道:“皇上位置不好。”
“怎么说?”常余雷随口问。
常余山道:“皇上冲得太前面,先手不易。齐王在后面,反而可以掣肘。”
常余雷仔细看了下,果然如此。那白狐跑压根不是直线跑,而是乱跳乱窜,往往还中途折返方向。
萧应禛在前面追赶,身下是活动灵敏的汗血宝马,可是马速过快在这左冲右突中反而是一大缺点。因为往往去势过快而被白狐摆了一道,冲过了头。
反而是萧应瑄一直在后面屡次拦截白狐去路,好几次就险险把它给射杀当场。
圆圈围得大大的,所有人都在呐喊叫嚷以壮声势。气氛越发紧张。萧应禛又射了两箭都落空后,厉目中浮起赞赏。
一只畜生能如此灵性,当真是奇事。
场外,常余雷紧张看着。他在常余山指出问题后立刻盯紧萧应禛。他是终于皇帝的,主有困难,他身为属下恨不得下场去帮忙。
可是这个时候注定不是他的舞台。他只能看着萧应禛控马几次和白狐擦肩而过。
“怎么办啊!”常余雷终于忍不住了赶紧问他哥哥。
常余山无可奈何:“还能怎么办。最后就是比谁眼力更好,谁更会抓住机会……”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失声叫道:“太早了!”
常余雷赶紧看去,果然看见萧应禛纵马疾驰后似乎有点按耐不住。他踏着马镫站直了身子,手中的箭连珠而去,化成一道流星直朝白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