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也只是千金闺秀，可偏偏入了百凤楼成长为杀人不眨眼的副使。

可水灵儿的内心世界又有谁能够明白呢？顾城欢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解水灵儿，但至少和身边的这些人相比，她觉得她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水灵儿。

顾城欢的话让水灵儿有片刻的失神。

她本以为顾城欢会问她今日同沐杰华有没有什么进展，或者是从沐杰华那里套来了什么话，只不过没想到顾城欢最先问的是她的心里是否好受。

水灵儿知道这么多年来唯一能够明白她心思的人就是顾城欢了，可奈何年少便送入百凤楼的她同顾城欢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主仆关系，但是水灵儿愿意相信她同顾城欢之间的感情胜过姐妹之情。

水灵儿同苏妍依梅等人不同，虽说都是顾城欢的手下，可水灵儿毕竟是从高门大户出来的千金小姐，祖父是琅月国当朝丞相，对于水灵儿来说，她是更加能够体会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就算是出身再高又有什么意义，只要是女帝棋盘当中的一枚棋子，无论你的身份高贵与否能力又如何？终究只能是一枚棋子，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同时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挽回什么。

想到这里，水灵儿缓道。

“还好，。”

面对自己的真心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一件事，加之水灵儿这么多年来从未改变自己的本心，今日为了顾城欢她也算是破例了。

水灵儿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她也知道在这种时候，除了她能够做到挺身而出，其他人也许真的帮不到顾城欢什么。

即是如此，那么就让她为顾城欢承担一切吧。

水灵儿相信迟早有一天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会迎来安然的生活。

“灵儿，我不希望你渐渐把自己的本心遗忘掉，你能明白吗？”

顾城欢看得出来水灵儿经过今日一事倒是没有显得那般憔悴，不过顾城欢心中还是担心，她倒不担心旁的，就是怕有一日水灵儿会觉得疲累了。

人心疲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人心一旦疲累了那便是无力回天，无可救药了。

这一点顾城欢自认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水灵儿明白顾城欢话里的意思，她眼神格外坚定。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的。”

水灵儿本就不希望顾城欢替自己担心，如今看着自家主子如此为自己谋划，不知为何水灵儿心中隐约有着不安的情绪在。

她曾以为自己的存在对于顾城欢来说会是强有力的助力，可如今看来顾城欢却要为她担惊受怕。

水灵儿知道顾城欢为了自己付出很多，正因如此，在这样的关节水灵儿才会选择同那沐杰华较量一番。

水灵儿相信只要她小心得当，谨慎地和沐杰华相处，终有一日她会从沐杰华那里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

到了那个时候顾城欢便在这枳木国少了一个劲敌，这何乐而不为呢？

眼见着水灵儿心中有数，顾城欢不便多言，两人又聊了几句，水灵儿便回自己的房间，歇息了。

顾城欢只觉得心情沉闷，她嘱咐其他人离开屋子，她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夜晚，顾城欢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间多了几分感慨。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待在华城，百无聊赖，无所事事，茴城那边更是半点音讯都没有，也不知君主究竟是如何想的，倘若君主没有要她同北辰毅成婚的意思，那么她这次来枳木国便半点意义都没有了。

想到明儿一早自己便要带人从客栈出发前往离华城十里外的沙漠，同许翊等人会合。

顾城欢很清楚，明日又会有不少暗中势力盯着他们。

可顾城欢知道这是她同叶浅笑好不容易设下的局，这一次说什么她也要坚持下去，她倒是要看看第一个想要对自己动手的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