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欢所言这些，始终都是琅月国皇室的一个迷题，她曾多次想过这个问题，若不是被伤得狠了，又怎会如此决绝？

顾城欢的一席话让月心磬不知如何回答，是啊，也许真的是因为月家的女子生来便得不到真挚的感情吧，不然又怎会如今天这般？

“倘若我们琅月国皇室当真如你说的那般，那么只能说你注定不是皇室之人。”

“是啊。”

想到当初在程家堡，程风檩亲自给了程风修那一剑，顾城欢便认定程风檩是皇室血脉，只因皇室的女子在感情上面皆是无情。

而她，当真同皇室格格不入。

“我知道要你和亲你心里定是不愿，但城欢，我能为你做的不多，待到两国和亲的皇子顺利抵达琅月城，你喜欢哪个便同我说，我定会成全你。”

对于月心磬而言，和亲只不过是一种政治手段，不管她嫁给哪一国的哪一方势力，日后会怎样都是要靠她自己的。

和亲谈不上两情相悦，所以她愿意成全顾城欢。

顾城欢没想到月心磬会如此表态，她想了想道。

“我只是好奇你为何一定要伙同郡千盈，做那私通敌国之事？”

被顾城欢一问，月心磬先是一愣，随后一脸的无奈。

“陛下布下了那么一个局，只是为了引祈炎国皇室入局，如今陛下步步紧逼弄得两国之间的关系尤为紧张，祈炎国皇帝也派来郡千扬和谈，说是会送来不少东西给琅月国，还有两国交接的榕城，只怕也会归在琅月国手里。”

“城欢，你我说白了只不过是陛下的棋子，陛下要你牵制郡千机，何尝不是用我引诱郡千盈，只不过你我最后的结局算是好的，为了给陛下留住面子，你我只能用和亲来保住这条命。”

月心磬本不想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可事实便是如此，就连那一夜自己被押到女帝面前，女帝同自己也是演了一场戏，只因当时殿外有人在偷听。

其实想想也蛮讽刺的，月心磬同顾城欢皆是自幼被女帝宠爱的人，一个自小被封为太子，后来成为圣怀王，另一个自小同太子长大，后背封为罄王。

皇城内外羡慕她们的人不在少数，可事实上她们只不过就是女帝为了维护政权的棋子，用到她们的时候会把她们视若珍宝，可若是用不到，她们只能自求多福。

月心磬的一番话令顾城欢不知如何回答，事实就是如此悲凉，只要她们留在琅月国一日，女帝的心就会悬着，她们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灭口已经是女帝最大的仁慈，而离开是必然的。

无论她和月心磬同哪一方势力成婚，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只因此事兹事体大，她们没有人预料得了后果是什么。

“姑姑，你真的甘心吗？”

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被那高高在上的人时刻掌握着，顾城欢不甘心，可在这样一个时代，她无能为力。

想要凭一己之力改变一个大陆，改变一个时代，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顾城欢自认为她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本事。

顾城欢的话萦绕在耳边，月心磬陷入沉思。

甘心吗？那自是不甘心的，可是不甘心又如何？仔细想想她们的势力多半都是出自女帝，如今她二人被困在这皇城之中，能用得了心腹又有几人？

相比之下顾城欢要更厉害一些，最起码如今水灵儿同屈流风的心都在顾城欢这边，可她的心腹早已回到女帝身边。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修养，圣泉水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待会儿去向陛下复命的时候会告知陛下你已经想通。城欢，你年纪尚小，只怕还要等上一年才能离开琅月国，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可以好生谋划着，所以凡事不要做绝，不要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你明白吗？”

顾城欢不像自己，月心磬看得出来顾城欢内心的不甘，她觉得只要顾城欢想，就一定可以想到办法。

“姑姑放心，城欢不是不理智之人。”

顾城欢自是明白月心磬的意思，事实上她也是如此考虑的，为今之计只有拿到圣泉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至于旁的尚可有时间另做打算。

月心磬离开后苏妍来到殿里，眼见着顾城欢心情不好她也没有多言，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着。

到了晚上，李秋丹亲自来朝歌殿将圣泉水交到顾城欢的手里，顾城欢认定月心磬已经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同女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