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潘爷?”
崔少侠听到程强“咦”了一声,“是他,铁豹?我们搬工向来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平沙帮的人过来这边做什么?”
崔少侠不明所以,程强解释道:“开阳城两大帮派,平沙帮最强,金钱帮稍次,两者不服,互相争斗多年,不过,谁也没能吞下谁。”
“他们是冲着你们来的?”
程强点点头,“应该是!”一双浓眉深深皱起。“崔兄弟,我不跟你说了,我去那边看看。”
程强并没有跟那些人一起,而是跑到了雨棚下面。老人还在埋头写着什么,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恍若未闻。在他的前面,早站了一个中年人,正是程文。
“大哥!”
中年人点点头。“师傅,是平沙帮的铁头!咱们与他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铁头带人过来会有什么事情呢?”他的这话番倒像是在思量,不像在问。
“这帮人向来不干好事,要不叫兄弟们直接将他们赶走?”
“弟弟,不可!”
老人又写了一会,放下纸笔,缓缓站了起来,程强见状,迅速上前扶住了他。老人轻轻拍着他的手臂,“放心吧,孩子,我老人家还没那么老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满是风霜的脸。
这是一个很瘦小的老人,身穿黑色长袍,一双眼睛很是浑浊无神,站起来也只比崔少侠高出一点点而已,但是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身份。他虽然苍老,但身躯坚挺,虽然瘦弱,但没人敢轻易招惹,他像一根铁柱般插在这片码头上已经有二十多年,也像一棵大树般庇护着这些搬工和守护着码头的宁静。
三十年来,潘铁之名,不降反升。
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当年享誉江湖的潘铁为何正当盛年就宣布退出江湖,放着大好前程不要,甘愿一生屈就这片码头,只当一个搬工头领。
“哎,当年的事,好多人都记不起来了。”
老人呡了一口小酒,站在今早崔少侠站过的草坡大树下,远远地望着那片码头,旁边,一位身材瘦小的少女轻轻捶着他的肩膀。正是在破庙与崔少侠有过一段插曲的爷孙两人。
“这人叫潘铁?难道他很硬吗?”
老人摇摇头。“他原名潘秀良…”
“潘秀娘?”少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生生忍住,暗暗罕异,好娘的名字,难怪他要改名叫潘铁啦。老人赏了她一个暴栗。“是潘秀良!不是潘秀娘!还有,嘲笑前辈是不道德的!”
少女连忙称是。“爷爷,他既然原名叫潘秀良,挺好听的啊,那后来为何又叫潘铁?”
“这事说来话长了,这人武功人品都好,但有一样,就是脾气极倔,一旦认准了就不会轻易更改。他是个极有坚持之人,也很信守承诺…”
“原来如此!所以江湖中人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潘铁?对吧?潘铁,潘铁,人如其名,倒也贴切!”
少女满以为自己猜对了,不料,却见到老人摇摇头。“不对吗?”
“潘铁之名是他自己取的。”
“啊?”
老人叹了口气。“当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自那之后,江湖之中便再也没有潘秀良这人,再过不久,这片码头也多了一个潘铁。”
一件大事?爷爷也称之为大事,自然是极不寻常的了。她眨着眼睛,“爷爷,当年发生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老人叹了口气,“说起来有一匹布那么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你只要知道他是为一个故人而守在这片码头的就行了。”
“一个故人?是他情人么?”老人抬手就是一个暴栗,少女摸着脑袋,不满地嘟囔着。“一定是他情人!为情人守码头,听着就很浪漫!”
“背后议论前辈是不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