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艳名远播

仙路是岐途 投笔从良 3301 字 6个月前

看着那些告示,人们心知肚明,却也没人敢说。毕竟堂堂一郡之首被人挂在西市示众,岂容你等星斗小民议论?

行人敛迹,扒手收手,开阳城街头为之冷清许多。

崔少侠自得其乐地数着身上的伤瘀,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一边小声地咒骂着那几个胆敢对他动手的元凶,一边咧着嘴涂着他的万能灵药—唾液。他想着以后要去找那三个家伙报仇,细细一想,竟不知那三人长何样。

“可惜了!”

午后的阳光热辣刺眼,破庙附近鲜有人来,几只麻雀在庙门外的草丛、树上飞上飞下,啾啾叫着,一片宁静。阳光透过残破的屋瓦洒下点点光斑,灰尘在阳光里静静飞舞。

出来虽只十几天,但他已历过太多事,心态已成熟许多。如若奶奶见到,不知是感叹还是欣慰?

破败的庙宇,孤独的人影,原本也是江湖常事。

没有梦幻江湖,只有挣扎求生。作为江湖最底层的小人物,崔少侠虽没那觉悟,却已有所感受。

闯江湖是不易的!

他又揉了一阵,也不知效果如何,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做了几个动作,稍微牵了下那处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他放下心来,甩了几下手臂,想着该如何解决下一餐的问题。

他刚拾起包袱走到门口,门外远远传来阵阵脚步声,几只麻雀啾啾叫着,尽数飞走。

有人来了?

崔少侠有了昨晚的事,早变得小心翼翼,他急步退了回去,闪身门后,探头往外一瞄。转角处走来的是一队兵丁,共有七人,个个提刀带枪。

“咦?大人,这里有一座破庙!”

“黄大人说了,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过!搜!”

半敞的大门被轻轻推开,几个兵丁长刀出鞘,猫腰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那破庙荒废已久,宽敞通透,并没有多少藏身地方,几人初初见到这处破庙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时,皆是暗暗松了口气。一队兵丁分作两路,装模作样拿刀这边戳戳,那边挑挑,尚未走到底边又转了出来。

“大人,没有!”

“走!咱们到别处瞧瞧!”

听着脚步声走远,崔少侠从一堆破桌椅下面转了出来。他拍着身上的灰尘和蛛网,对着门口的方向,暗暗出神。

街上比平时冷清了许多,崔少侠一出来便感受到了,那行色匆匆的行人,不时走过的一队队兵丁都说明发生了点了不得的大事。崔少侠原本以为是那大汉大闹天香楼之事,走了几步,隐隐听到另外几个版本,方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堂堂太守大人竟然被人吊起来示众?切!骗人!崔少侠是不信的,那怎么可能?

且不说崔少侠的“不可能”如何被摧毁,天香楼事件,三个当事人,凌飞重伤卧床,石经天无影无踪,那秦湘自那晚之后,不知得了多少好事者吹捧,身价不降反增,一时成了全城焦点,艳名冠压远近,不知引来多少狂蜂浪蝶。

那是,一代大匪石经天与东南道总捕头凌飞双龙抢珠的女主角;石经天甘冒生死奇险孤身闯青楼也要掳走的女人,谁不感兴趣?

这晚,金老爷尚未天黑,又来到了天香楼。他满以为以他的财大气粗和捷足先登,今晚秦湘定是他的囊中之物,不料,看到门外的许多豪华马车他就傻了眼,天香楼里竟然排起了长队,而他…竟是最后一个。

楼里有比他好看百倍的年轻风流佳公子,有他惹不起的达官贵人,也有心狠手辣的黑道人物,人数不下半百,全为一睹秦湘姑娘芳容而来。当然,要是能够一起喝喝茶,唱唱曲,再发生点什么事情就更好了。

金老爷肠子都悔青了,他叹着气,天价的香茶喝到嘴里孓然无味,他暗暗发誓明天午时就要派人来这里排队,看还有谁能够跟他抢?但,也许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此刻包括前晚发生在天香楼里的事情,当时光沉淀之后,自然会成为一段佳话,但此刻,却愁坏了老鸨那张胖脸。

今晚楼里的客人,没一个是她惹得起的,一个应付不好,很可能就是一场大灾难,她必须万分小心地去应对。她不断地周旋于各式客人之间,陪着笑脸,说尽好话,听着各式不满,不耐,又或者是虚伪的酸文和谩骂,堆满厚厚脂粉的胖脸上尽是冷汗。

要是能将秦湘这小妮子分成五六十块就好了,也许她此刻心里是这样想的。

什么小红,小绿,小香香,所有的人都下来了,唯独少了秦湘。

那秦湘昨晚受了那番惊吓,今天一整天尚在卧床,此时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描红画香。

伺候她的丫环萍儿被外面的情形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开门跑进来,一张小脸激动地通红。“小姐,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楼下来了好多客人,个个点名要你陪,怎么办啊?”

秦湘把胭脂片含了,娇嫩丰满的双唇更加香艳诱人,她轻轻把胭脂片放下,看着铜镜里的丫环和自己。

“都有谁来了?”

萍儿说了几个,但到底没说得全,急地她一跺脚。“小姐,你自己去看看吧!萍儿…萍儿说不清楚。”

秦湘原本正簪着一枝凤尾钗,闻言放下,走到窗边,悄悄开了条缝。果然,开阳城的达官贵人都来了小半,一见此,她反而心定下来。她拉过萍儿,“不用慌!来,替我簪钗!”

两人正人走离窗边,楼梯上噔噔噔如鼓响,走上一人,正是老鸨。

“哎哟,秦湘,我的姑奶奶,老身要被你害死了,你快下去吧,求求你了,你再不下去,那些人就要把老身分开来吃了!”

拉住秦湘就走。那秦湘轻轻把住她的手,“妈妈,别急,女儿自有分寸!”又簪了两枝金钗,对镜细细打量一番,这才转头,“环儿,把我的古琴拿来!”

“女儿,你是想?”

秦湘点点头。“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才会趋之若鹜,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况且,今晚楼下来了这许多客人,就是把女儿砍了也不够分。不如,就架个台子,弹弹琴就好。”

老鸨苦着脸,“这样…这样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