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准确地在几十张照片里面找到了龙城,龙城大概是那个相册上少有的几个‘外人’。
那是十几年前,龙城最后一次来探望他的时候照的,那是他们的最后的一张合影了。
照片里,连夏坐在椅子上,他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风衣的青年,青年的眉眼之间藏着不舍,但是也有决绝,大概知道,自己即将永远离开他,这一面之后,再见无期。
江梦娴看着龙城,手指轻轻地拂过了那个俊美的容颜,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那就是她的父亲啊!
忽而眼底一阵湿热,一阵泪涌了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丫头,你怎么了?”
连夏关切地看着她。
江梦娴连忙擦擦泪,说:“没事,大概是眼底进了沙子。”
她背过身擦擦泪。
老爷子把猫放下了,起身说:“丫头,你抱着猫,我去放个水,不许走了啊,等雪糕晚上回来一起吃个晚饭。”
看着老爷子走开了,江梦娴依旧在看那张龙城和老爷子的合影。
连夏从花园进了家,却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打电话给了连羲皖。
此时的连羲皖已经在赶去剧组的路上,战龙这边的进度要今年赶完,赶完之后还要去赶献礼片的拍摄,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连夏的电话。
电话接通,连羲皖的声音传到了连夏的耳朵里:“喂,爷爷,怎么了?”
这一边的连夏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小丸子,我问个事情,你可不许再瞒我了。”
连羲皖楞了一下,问:“爷爷,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连夏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因为龙柠是去海边别墅先接了龙隐老爷子过来,而江梦娴这里过去只需要坐几个站而已,她到军区大院的时候,龙柠和龙隐还没来。
见到连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神采奕奕,非要和江梦娴下棋玩,还一边询问她连羲皖的事情。
“小丸子最近在拍那个《战龙》,拍得怎么样了?我听说那是军部的牵头拍的,大制作,有点搞头,让小丸子好好拍。”
“还有那个献礼片,也赶紧的,拍完《战龙》就去,有定妆照记得发完了一份啊!”
老爷子一边下棋还一边说话,嘴里喋喋不休。
连小逑今天乖巧十分地坐在连夏身边,连雪篙不在,江梦娴把他的猫和狗弄了出来,一边撸猫一边下棋,间或摸一下身边的狗,再喝点枸杞泡水,心里却紧绷着,等着龙隐的消息。
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亦或者龙柠根本不是带龙隐来军区大院,而是带着龙隐去了别的地方……
她着急,想派人去找,可是连老爷子今天的兴致十分高,她也不方便表现出来,一直皱着眉头看棋盘。
“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倒是连夏一眼就看了出来,她心里装着事情。
十几年前的那一天,也有这么一个青年,坐在他的对面,陪着他下棋,可是低垂的眉眼却十分严肃紧绷,一看就是有心事。
老爷子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因为那是他见他的最后一次,那天之后,再见他,是在他的葬礼之上。
老爷子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每每一想到这件事情,便不由得唏嘘不已。
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见眼前这个江梦娴,他便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他送走的黑发人。
见老爷子问,江梦娴立马笑了笑,说:“没事啊。”
老爷子虽然老了,可是却慧眼如炬,活出了百岁老人的第六感,他不急不换地放下了一个旗子,对江梦娴说:“丫头,你真的挺像一个人。”
江梦娴的耳朵竖了竖,可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了,面色如常地看着棋盘,手摸了摸怀里的猫,连雪篙的布偶猫长得好看极了,上次被连小逑把扒秃了头上的毛,如今脑袋上长出了一片黑乎乎的毛,整一个猫都糊了,她摸着她脑袋那一块糊掉的毛,猫懒洋洋地‘瞄’了一下。
老爷子养了许多橘猫,今天天气好,橘猫都出来望风了,老爷子脚下睡了一地的橘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