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显示的是随机防盗48小时之后,刷新就能看到更新啦
孙佳玉终于坐不住了,赶紧从椅子上快步过去跪在了孙勤和的跟前。
“父亲不可啊,二妹妹天真浪漫,很多事情只是听了一耳朵,并不懂是什么意思,您就看在她年幼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虽然柳氏对她处处刁难,但说来说去这个妹妹除了娇嗔一些,平日里爱讨些小便宜,骨子里却没有柳氏的刻薄。
而且府上就她们两个孩子,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情,看到孙佳沅挨打她实在是不忍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她的父亲心里最是疼爱二妹妹,现在只是气急了,若是她不阻止,等到他后悔的时候,又会怪她铁石心肠不疼惜幼妹了。
孙勤和其实看到吓得梨花带雨的二女儿,已经心软了,到底是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掌上明珠,放在平日哪里舍得打骂。
只是他完全不相信,能说出这种话的是他可爱的小女儿,在他的心里沅娘可是个天真浪漫,聪明懂事的孩子。
而且她口中的说的那个狐媚子,还是那个痴傻的丫头,虽说她确实长得很是惊艳,但她可只有沅娘一般大啊!难不成他孙勤和在她们的眼里就是如此的不堪吗?
这一切都是柳氏的错,她怎么能在女儿的面前说出这种话来,瞧瞧原本乖巧的沅娘都被她教成了什么样子!
老祖宗的话果真是没有错,娶妻当娶贤。
前妻秦氏虽然长得只有清秀,但到底是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现在回想起来,秦氏在世之时府上总是井井有条,不需要他操心。
就连原本觉得懦弱胆小的玉娘,现在看着也是无比的顺眼,说话讨喜还爱护妹妹,最重要的是还能让他下得了台阶放过沅娘。
“这次就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就饶过你了,还不快快擦干眼泪,瞧瞧你这现在的幅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孙佳沅是真的被孙勤和没落下的手掌给吓去了,腿软的跌落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尤其是刚刚才经历过母亲险些被烧的惊险场景,现在又被这么一吓连话都不会说了。
好在孙佳玉赶紧把人给扶了起来,“父亲莫气,母亲只是一时糊涂,等她醒来一定就想清楚了,乙儿也定还在府上去不了别处的,我让下人加紧去找,绝不会误了父亲的大事。”
孙勤和看着孙佳玉有片刻的恍惚,这个原本在他眼里什么都不会的大女儿,说起话来竟然有条有理的,是什么让她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想起来了,当初秦氏还在的时候,就给孙佳玉请了女先生,除了教习琴棋书画,还亲自带着年幼的她管家。
是了,这才是他孙家女儿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像柳氏一样,天天除了变着花样的霸着他,女儿也教养不好,还生不出儿子来,真是气煞人也。
“玉娘,为父记得,你娘亲还在的时候可是教过你管家?”
孙佳玉安抚着还在哭泣的孙佳沅,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已经炸开了锅,脸上却不敢有半分表现出来。
是了,柳氏病重家中又出了这般的事,父亲公务繁忙又不可能对家里的事务事事到位,若是放了以前可能会让慧妈妈或是孙管家来协管。
可有了刚刚她的表现,再加上孙勤和这个话一出口,孙佳玉心里就有了数……
有些不安又不解的抬头看向孙勤和,“是的,父亲。”
孙勤和果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如今,你母亲还在病中,也不知何时能醒过来,从今天开始你就全权代管家中的事务吧,等会我就让主事的妈妈来见你。”
“父亲,这怕是不妥,女儿到底是没有管事的经验,恐会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不用再说了,为父心意已定,不会就学,谁人是生来就会的,还有你妹妹这段时日就要由你照看了。”
孙勤和说着就看向屋外,大雪已经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雪层,叹了口气,不管能不能行也只能这样了。
刚要喝口茶,交代一下府里的其他事情,就有下人冲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城门外突然涌进了不少的灾民,说是仑箜山山上雪崩,他们都是从附近的村子逃来的。”
孙勤和抓起桌上的帽子就往外跑,临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交代,“玉娘,人一定要马上派人去找!一找到就马上送来衙门!”
说完焦急的跑了出去,孙佳玉马上就明白了说的是谁。
孙佳玉心里冷笑了一声,当初她苦苦哀求父亲听一听乙儿的话,他却不信,现在真的大难临头了,才知道要找乙儿救命,天下哪有这么两全的事儿。
不过她也确实很担心乙儿,都怪她,若不是因为她柳氏怎么会迁怒与乙儿呢,这么冷的天,她到底能去哪里呢?
另一头,乙儿跟着如欣回了院子。
说是院子倒确实很大,因为庭院里种满了花草,真的能住人的屋子只有三间,最大的那间还不如孙佳玉现在住的小屋子大。
如欣的姐姐如烟此时正站在门外不安的等着,瞧见她们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当你又偷偷跑去看热闹了。”
“阿姐你怎么又站在门外了,你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怎么老在外头晃悠。”
如欣赶紧把如烟推进了屋里,塞了汤婆子到她怀里,屋内没有火盆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偶尔还有冷风乎乎的往屋内钻。
乙儿有兴趣的四处打量,虽然很简陋,但非常的温馨,处处可见她们姐妹两自己做的东西。
其中最显眼的就数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画,乙儿歪着脑袋看了两眼,是前朝很有名的一个大士的真迹,不管怎么看都和整间屋子格格不入。
但可以看出主人非常的爱惜这幅画,就算是画卷有些黄旧,还是很精心的在打理。
这可真是有意思。
“乙儿,你过来坐啊,你在我们这就不用担心会有人欺负你了,我去给你煮茶暖暖身子,是我和阿姐自己集的雪水烧的,特别的清爽可口。”
乙儿听话的坐在了小板凳上,如烟正在纳鞋底,鞋底很大看着不像是她们姐妹两的,那会是给谁做的呢?
乙儿习惯性的只要没人和她说话,就会一个人发呆。
如欣一出去,屋里就有些尴尬,如烟不爱说话,乙儿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一时之间就陷入了寂静,只有屋外雪粒子砸在房顶地面的声音。
过了一会还是如烟先开了口,“我听欣儿说了,多亏了你提醒,不然又有好几日有的忙了。”
眼珠子骨碌的一转,乙儿才听明白说的是什么提醒,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身上披着的毯子,“多谢如欣。”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只有四个字,如烟却能明白乙儿的意思,尤其是听到如欣的名字,她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柔美的笑容。
这么一笑起来,乙儿才发现如烟长得很漂亮,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有种别样的风情。
和如欣还真是不像啊。
“我们家如欣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单纯了,别人说什么她都信,也不知是幸事还是坏事。”
如烟手上的动作放慢了下来,有些意有所指的看着乙儿。
乙儿却像是全然不知一样,点了点头,“如欣很好。”
如烟又笑了起来,“你也很好,既然来了就住下来吧,虽然地方狭小了些,但吃住总不会缺的。”
话音刚落,如欣就跳着脚一脸夸张的端着冒热气的茶盏走了进来。
近看才知道,原来是一手端了一碗,难怪会这般的烫手。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小心些,怎么又这般毛手毛脚的了,做事总是这般不稳当,让阿姐怎么能放心以后把你嫁人啊。”
“阿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要嫁人呢,我就要赖在你身边吵着你。”
如欣和如烟的相处模式就和方才全然不同了,如烟温柔的点了点如欣的额头,眼里满是宠爱,两人的相处模式说是姐妹更像是母女。
乙儿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难过。
她的家人在哪里?
入夜,乙儿就和如欣两人睡一张床,两人都是小孩儿,一张床睡着并不挤。
乙儿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床了,如欣还想小声和她说说话,一沾枕就传出了平缓的呼吸声。
如欣给乙儿拉了拉被子,她可真可怜,这段时间都没有睡过好觉吧,想着想着也睡了过去。
乙儿刚入眠,眼前又浮现出了一些熟悉的画面。
一个束发戴冠的年轻男子,逆光朝着她走来,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让乙儿感觉到熟悉和温暖。
“你,到底是谁?夜夜入我梦。”
“这几日府上可一切都好?夫人现在在何处?”
“回老爷的话,府上一切都好,夫人正在花厅和管事商量大姑娘院子修葺的事,老爷是准备歇息还是赶着要走?”
“今儿先不回衙门了,你让后厨晚上烫壶酒多煮个锅子,不忙和夫人说,我先去书房歇会脚。”
孙管家连连点头答应,让小厮给孙勤和打着伞,亲自跑去后厨吩咐,老爷都这么久没回来了他可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孙勤和想起还有东西公文落在书房了,自己拿了伞迎着风雪,一路往书房去,正准备要去书房换身衣服喝碗热茶,就从路边的小岔路上走出了几个人。
若不是他及时的刹住脚步,就要和来人撞上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多日未见的大女儿孙佳玉,孙佳玉包裹的很是结实,从上到下就只露出一张脸,一看到孙勤和就慌张的行礼。
“见过父亲。”
“起来吧,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你的屋子前些日子不是才出了事,身体又不好怎么不好好躺着,还四处瞎走动。”
朝着孙佳玉点了点头,示意她起来。
孙勤和最不喜的就是这个大女儿的性子,每每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唯唯诺诺的,一点都没有长女的风范,也不如小女儿贴心懂事。
被孙勤和一问,孙佳玉的心里就是一慌,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两人一贯就是相敬如宾,她对父亲的印象是又敬又怕,总是艳羡二妹妹能与父亲百般的撒娇,而自己作为长女就只能端庄持重。
这才搞得每每见到父亲就蹑手蹑脚,不知该如何回话。孙佳玉口中有些苦涩,眼眶瞬间就有些要发红,用力的眨了眨微酸的眼眶,才没让自己太过难堪。
有一瞬间孙佳玉都想要放弃了,但一想到春兰几乎是花光了他们身上所有的积蓄,才从父亲身边的小厮那打听到他今日可能会回府的消息,三人从早上起就惴惴不安的等着,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她绝对不能错失。
“多谢父亲关心,玉娘的身体已经好些了,今日是特意在这等父亲回府的。”孙佳玉稳住了情绪,装作淡定的开口。
孙勤和抬了抬眉,有些奇怪,特意的等在这里?怎么柳氏又在什么事情上亏待她了?
一想到他已经连续这么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了,而他的女儿日日在家吃好住好,却还要为了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来给他添堵,就一阵的头疼,下意识的语气也不佳起来。
“为父公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若是真的有事就找你母亲和妹妹说去。还有,玉娘你是长姐更是我们孙府的嫡长女,既是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做事之前就更应懂事谨慎了,下回莫要再出现这类的事情了,赶紧回屋去吧。”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你身边的丫头也惯不会伺候人的,怎么能带姑娘下雪天的在外面跑,若是再有下次,定要惩戒此等恶奴。”
雪还在不停的往下坠,孙佳玉身体一颤,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被身后的春兰给搀扶住了,才稳住了身子。
她的父亲竟然根本都不听她要说什么事情,就满是责怪,甚至还用春兰来警告她,她有一瞬间不确定自己在风雪里等了这么久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