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姜乙儿。”
说完声音就顿住了,不是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乙儿是玉娘取的名字,就连姓都是当初那个道士说起来的,叔父才会不得已的告诉她。
就连她的舅父,好像也很害怕这个名字,不然为什么会让她用假名字,她根本就不是萧乙娘,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
所以抛开这些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之外,她到底是谁呢?或者说,姜乙儿到底又是谁?
有些迷茫的看着周乾礼,他知道吗?
过了一会眼中又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他们都不告诉她,但她永远都不能只做他们心目中的姜乙儿,她必须知道她到底是谁!
站直了身体,缓缓的朝着周乾礼行了一个大礼,“我想知道,拜托了周乾礼。”
周乾礼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她一定会答应的,只要是他认识的姜乙儿,一定会想知道的。
听了周乾礼的话乙儿没有带上杏儿,只身一人跟着他出了瑄王府,坐上了马车心中五味俱全,竟然有些不安起来。
她好像还从没有过这么的不安,即便是当初面对道士的斗法,面对小皇帝的危机,她也从未有过不安,因为她心里有底气,所有的结果都在她的心中,逃不掉的。
唯有对叔父的感情,以及面对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她开始不安了。
周乾礼也坐在马车上,一直关注着对面乙儿的一举一动,瘦弱的身板跟随马车轻微的晃动,看不出到底是她在晃动,还是因为马车的缘故。
想要出声安抚几句,脑子里过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伸手轻轻的把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乙儿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本能的有些抗拒,后来才想起来这是周乾礼,才放松了身体。
不过有了周乾礼的安抚真的好了一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行驶了许久之后停了下来,“爷,咱们到了。”
周乾礼先一步下了马车,乙儿才跟着钻了出去,刺骨的寒风正好吹过,扬起满地的尘土。
乙儿的眼睛在不停的打量着四周,她确定这里她好像没有来过,若不是跟着马车这么绕的路她是绝对找不到的。
这是在京中算得上繁华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大门的构造院落应该不小,只是此时门庭冷落,顶上的匾额已经只剩半块了,只能隐约的看到有两个字却也看不清,四处都是结着的蜘蛛网和青苔杂草。
真是太奇怪了,这个院子这么大,左右的看也看不到尽头,光看左右横向面和瑄王府比起来都不算小的。
这么大的院子定是家世显赫的大家族,可若很是这样的家族又怎么会败落到这幅田地呢?
尤其是此处的位置在京中都算得上好的,居然没人把它买去重新修建,连带着周边的景象也很荒凉,真是处处透着古怪的味道。
“这是哪里?”
“进去瞧瞧就知道了。”周乾礼使了个眼色,方才驾车的侍卫就上前一把推开了尘封许久的大门,木门发出了吱嘎的声响,在这青天白日里莫名的增加一丝的诡异气氛。
与此同时的大理寺地牢中,闭眼冥想的姜裕恒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朝着墙头上唯一的一扇小天窗看出去。
果真都是命数吗,他就算是机关算尽,也还是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
进入废宅的大门首先踏入的就是一个方正的庭院,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可以肯定她对这里没有记忆,可为什么就是会这么熟悉呢?
又往里走了几步,穿过庭院直接就到了大堂,大堂内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有破败的家具和腐烂的砖瓦,到底是哪里有地方让她觉得熟悉,到底是哪里?
周乾礼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乙儿的脚步越走越快,直到穿过大堂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
她终于想起来了,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熟悉,是布局,整个屋子的布局,是按照奇门遁甲阴阳十八局来排列的。
即便庭院已经衰败屋子已经支离破碎,可还是能从地基处看到原有的格局,全部都是参照风水来修建,大到整个府邸的朝向,小到一个小院落开门的方向,都是有讲究的。
而偏偏这个布局的方式她会,并且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那么这里一定是她认识或是熟识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她为什么想不起来,痛苦的用双手抵住脑袋,她的头又开始有些疼起来了。
周乾礼一直注意着她的情绪变化,有些不忍心,可一想到她应该知道这一切的,又默默的没有阻止她,只是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只要她有不对劲的地方就马上的带她走。
乙儿明明没有来过这里,可如果这里和她脑子里所想的那个布局一样的话,一定会有那个地方的存在的。
她快步的穿过废弃的院子和花园,直直的朝着一个东面走去,在一个相对较大的院子前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眼前破旧的屋子。
周乾礼一路跟在她后面,这一次终于停了下来,“你想起来了吗?”
乙儿摇了摇头,“但这里我好像记得。”
她走向了院子的门边,用手比划了一下虚无的地面,“这里,有海棠花,她说寓意富贵满堂。”周乾礼看着地上的青苔和尘土不发一言,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什么。
又往前走了两步,乙儿又指着地上的泥坑道:“我属木,水生木,这里有罗汉松和美人蕉。”
她就这么一直对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不停的说,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不起来,她说出的这些不过是她脑海里不自觉陈显出来的。
直到乙儿蹲在了一个墙角边,不停的对着墙角找些什么的时候,周乾礼后悔了。
“别找了,兴许是我带你来错了地方,我们走吧。”
周乾礼皱了皱眉,他突然就有些不愿意看到她恢复记忆以后的样子了,光是看到她此时的神情就能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乙儿却摇了摇头,她不愿意走,她想待在这里,即便这里什么都没有,但她知道,她是属于这里的,这里……
是她的家啊。
突得乙儿想起了什么,有的,这里会有这个院子,一定也会有她现象中的那个地方!
推开周乾礼伸出扶她的手,直直的朝着前面跑了出去,左拐右拐的竟然通向了前面的一处小院。
走近了才看到是个独立的小院子,门前竟然还有几棵松竹没有颓败,院子的大门虽然也已经破旧了,可上面落了锁,竟然是一处完好没有被人毁坏过的院子。
乙儿的眼睛一亮,大步的朝着前面走去,周乾礼疑惑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侍卫,他不是让他们先进来看过了吗,怎么没有听他们回禀说有这么一处地方。
周乾礼不过是一时没有看着,乙儿已经朝着大门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往前推。
“乙儿,别去,上面落了锁,你进不去。”
“这是假的,障眼法,可以进去的,你看。”话音刚落,锁就从门上脱落了下来,原来是个搭着没有扣上的锁,并不需要钥匙只要往里一推就能打开。
她果然没有记错。
随着尘封已久的大门被打开,院子也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里竟然是这户宅子主人的祠堂。
“这里怎么会有没被人毁掉的祠堂?”以先帝的性格,他下旨抄家,整个屋子都被毁成了这幅模样,怎么可能不毁掉这个祠堂。
尤其是他对姜家恨之入骨,这里才是他最想要毁掉的地方才对。
“因为有八卦阵,方才的屋子排列的顺序会让人迷路,走回到出口,找不到这里的。”
难怪刚刚他跟着乙儿的时候,就觉得周围的景象似曾相熟,好像才刚刚走过一般,原来这都不是他的幻觉,也就难怪他的侍卫会搜查了整个府邸都没有发现这里了。
乙儿已经先一步的踏进了院子,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一个青铜造的香炉和各式的烛台,虽然此时没有香火,可还是能从凝固的蜡泪上看出曾经是何等的鼎盛。
方才还带着笑意给周乾礼介绍院子的乙儿,突然就收了脸上的笑,站在庭院中间像是个满怀敬畏之心的晚辈,竟然直直的朝着清冷的石板跪了下去。
双手虔诚的合起,弯下身子恭敬的趴伏在地面上,“不肖子孙姜乙儿,拜见姜家列祖列宗们。”
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满脸的泪水,这还是周乾礼第一次见到她哭,也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能哭的如此无声又悲怆。
此时心中竟然充满了后悔,他当时若是没有带她来这里,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想要伸手去扶她起来,乙儿就站了起来,超前走了两步又直直的跪了下去,口中继续道:“不肖子孙姜乙儿,拜见姜家列祖列宗们。”
周乾礼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了两步,一抬头就看到敞开的屋内,整齐的排列着上百块牌位。
最上面的是姜家开家创派老祖宗的牌位,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当年令所有朝臣闻风丧胆的姜皇后,姜涣芝的牌位。
他好像能够明白,为什么乙儿会如此了。
乙儿就这么一步一步,跪拜着进了祠堂内,因为太过用力的叩首,白嫩的额头上已经红了一片,映衬着洁白的肌肤格外的渗人。
到了祠堂内,乙儿挺直了腰板端端正正的跪在了牌位前,用力且缓慢的朝着地面磕了一个响头。
“不肖子孙姜乙儿,拜见姜家列祖列宗们。”
这一次她伏在地面上,良久才又挺直了腰身跪直了身体,就好似是入了梦魇,中了魔障一般,不管周乾礼说什么她都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眼里不带一丝别的情感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牌位,耳边好似想起了当初姜涣芝训诫家中所有子侄的场景。
年迈的姜皇后身穿正装站在祠堂内,所有的嫡系旁支的年轻子侄们围满了整个祠堂内外。
“你们永远都要记住,你们姓姜,你们身上流淌着的是我们姜家的血液,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姜家家训。唯吾姜家顺天地而生,应社稷而兴,唯吾姜家上奉神明知天意,下达圣听晓万事。”
她忘了,她竟然忘记了,她姓姜她绝对不能忘记的!
“孙儿不孝,令姜家珠玉蒙尘,孙儿姜乙儿,必不负祖宗基业,扬我姜家盛名。唯吾姜家顺天地而生,应社稷而兴,唯吾姜家上奉神明知天意,下达圣听晓万事!”
用力的朝着地面又磕了几个响头,就像是失了心智的提现木偶般,口中一直不停的喃喃重复着这几句话。
她姓姜,姜家是大周最为繁盛之世家大族,出了数位丞相军机重臣,更是出了一位大周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摄政皇后,她的姑祖母姜皇后。
她是姜家第二十五代玄孙!
曾经姜家丢失的一切,她都要让他们还回来!姜家不该碌碌无为不被人所知,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姜家,姜家本就该与国同兴,与社稷共生!
“姜家的列祖列宗在上,第二十五代玄孙姜乙儿,绝不辱姜家之名!”
因为乙儿的声音太过轻,又都是低语的喃喃,周乾礼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不停的在磕头。
瘦弱的身子就像风中摇曳的花草,让人心生爱怜。
直到乙儿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额头上已经红肿了一片,方才太过用力,此时整个人已经没了气力,下一秒就要往旁边摔去。
好在周乾礼眼疾手快,迅速的扶住了她的身子,“乙儿?你没事吧?”
从梦魇中被突然的唤醒,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生在何处,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扶住自己的周乾礼,她是谁?
头好痛,脑袋就像是撕裂般的疼痛了起来,失控般的从周乾礼的双臂间用力的挣脱开,无助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全身不停的冒着冷汗,双手握拳微微的颤抖。
她是姜乙儿,她是姜乙儿!
双眼猛地睁大,眼前一幕幕在飞快的划过,有母亲病逝时父亲绝望的呻吟,有父亲眺望京师时沉重的责备,有顾洵离开姜家时深切的不舍。
以及父亲一声声在耳边痛苦的呢喃,“为何偏生是个女儿呢?”
为何她是个女儿身,为何母亲会因为生她难产而亡,为何从小最疼爱她的叔父要离开她!
“啊!我到底是谁?”用尽全身的力气只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就抱着脑袋昏迷了过去。
周乾礼赶紧抱住了她,有些担忧的在乙儿耳边不停的喊,“乙儿?乙儿你醒醒,姜乙儿,你醒醒!”
“爷,姜姑娘好像是体力不支昏迷过去了,还是赶紧找太医吧。”
周乾礼这才像是醒悟了过来,赶紧抱着她按照原路冲了出去,说来也是奇怪,他们刚刚找这个祠堂用了许久,左右的绕根本就记不住路。
可当他抱着乙儿冲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送她去找大夫,竟然局被他走了出来,而且直接就到了方才他们进去的大门口。
周乾礼抱着人一只脚踏出姜家旧宅的大门,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曾经辉煌的府邸,下一秒又反应了过来,抱着人快速的上了马车。
这里不过是黄粱一梦,过去的辉煌终究已经过去了。
大理寺地牢内,葛太傅再一次的驻足于牢房外,眼睛有些迷糊不清的看着牢内的姜裕恒,“裴家小儿说你愿意见我了?”
姜裕恒慢慢的将身子转了过来,认真的看了一眼葛太傅,“是,小侄想见世叔,想替姑母问世叔一句。当年姑母她老人家病重归天,姜家府邸被抄,可宗祠却一直没被人发现,是世叔的主意还是他?”
葛太傅踌躇了许久,一时之间竟然回答不上来,姜裕恒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先帝吗?
“世叔只许说一句到底是您的主意,还是他的意思?”
最终在姜裕恒的注视下葛太傅缓缓的点了点头,“是我,当年陛下对姜家恨之入骨,若是他知道宗祠所在又怎么会放过,是我无意中发现了却没有声张。”
“多谢世叔直言相告,既然如此,世叔也不用一而再的劝告了,这大周早该亡了,就算有命盘也于事无补,我,无能无力。”
说完又将身子转了回去,他只求一个答案,若是当年先帝真的对姜家存过一丝的善心,那么今日又何至于此。
“这个答案有这么重要吗?若真是先帝你就会告知我命盘的下落?我看也未必,你只不过是心不死,尚存一丝的侥幸,你既然不愿意配合,我却一定要拼一口气护陛下周全,只能委屈你了。”
说完就拄着拐杖走了出去,冲着迎上来的裴嘉齐点了点头,“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吧,全城张贴告示,只要是姜家之人一个不留,全抓进大理寺,宁可错抓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那里面关着的人,又将如何处理。”
“张榜公示,姜家逆贼霍乱朝纲,谋逆作乱,即日处死!”
“爷,我们现在去哪里?回府上吗?”周乾礼看了一眼怀里昏迷不醒的乙儿,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府吧。”
话出了口又有些后悔,他若是把姜乙儿带回自己的郡王府,对她对自己来说有好处吗,尤其是如今瑄王蠢蠢欲动的时候,他在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情来,将来对他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等等,去瑄王府。”
马上在路口转了个弯,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快速的往前去,低头看着怀里皱着眉头的小人,心中有些难以抉择。
从宴会上跑回来的如欣一进院子就发现乙儿不见了,问了杏儿才知道竟然是跟南平郡王出去了,就有些不安了起来。
就算她们两个是两情相悦了,那也是不合礼数的,若是被人撞见了,南平郡王落个风流潇洒的印象,她家乙儿可如何嫁人啊?
都说娉者为妻,奔者为妾,若是知道南平郡王是这般不靠谱的人,刚刚是怎么都不会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
一想到上回田维和萧清雪是事情,就有些后怕,难道周乾礼是这样的人?
如欣左右等着都不见乙儿和周乾礼回来,就有些急了,想来想去又觉得找萧梁忠是不靠谱的,若是被萧梁忠知道指不定会是什么反应。
犹豫了一下,就和杏儿小声的交代了两句,让她速去速回。
杏儿出了瑄王府就直奔顾府而去,如欣思来想去,还是找顾洵最为妥当了,顾洵是帝师权势不在周乾礼之下,又是乙儿的叔父最为维护乙儿的,找他总是没错的。
如欣还没等到杏儿带着顾洵回来,就等来了周乾礼和昏迷不醒的乙儿。
“乙儿这是怎么了?郡王!您到底带乙儿去了哪里,亏得我如此信任您,将乙儿交给你照顾,就出了这种事!”
或许是如欣的问话太过的尖锐,让周乾礼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她难道以为自己对乙儿做了什么不成?
“是姜姑娘突然旧疾复发,头痛欲裂趁我不注意,竟然以头撞地生生的将脑袋磕红,进府之前我已经派人去寻太医了,妹妹还是让我先把人放下来再说。”
如欣这才注意到乙儿额头上的伤,这会已经有些青紫了,甚至还有血珠往外渗。
“怎么会这样?乙儿已经许久没有犯病了,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复发,方才是如欣一时情急误会了郡王,多有得罪,还望郡王莫怪。”
周乾礼匆匆的点了点头,就把乙儿抱进了屋内,等到太医一来他就退了出来,女子的闺阁之处他就不便再待下去了。
“姜姑娘后续有什么病症,妹妹再差人告诉我,若是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找下人来寻我便是,后宅之地我不便久待,先行告辞了。”
如欣让丫鬟把周乾礼送出去,就急匆匆的跑回了屋里。
这事不对,乙儿就算是发病也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她又不是没见过当初她发病的样子,一定是周乾礼还隐瞒了什么!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乙儿的病!
只要等乙儿醒过来一切就都明白了。
“黄太医,您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旧疾发作的。”
南平郡王去请定是请了太医院的医正,是个胡子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一开始没有注意乙儿的容貌,等到坐下之后把完脉要看她脑袋上的伤才注意到。
黄太医整个人一惊,还以为自己的眼花看错了,定睛一看心下一慌,这,这,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如欣紧张的等着黄太医的消息,没想到他迟迟的没说话,心里很是焦急,“黄太医您看清楚了吗,她这是怎么了,之前已经请太医院一位姓林的太医瞧过的,说脑袋后的伤已经无碍了,今日怎么又会突然的复发呢!是不是哪里又出了问题。”
黄太医这才从恐慌之中清醒了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乙儿额头上的伤势,听说后脑勺还有旧伤又小心的侧过脑袋来检查。
“额头上的只是轻伤,脑袋后面的伤口也早就愈合了,就怕是还有淤血未清,现下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是开些药试试。”
如欣听了就更着急了,先前乙儿进京与萧家相认的时候,就请过太医瞧过后脑的伤,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顾洵又寻访了许多大夫都说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