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儿刚走到宴会门口,就看到宋氏领着萧清荷正在严厉的说些什么,萧清荷委屈的低垂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赶紧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是宴席散场了,萧清荷和周以世说完话分开之后,就回了宴席,把乙儿给弄丢了,宋氏当然要责怪她了。
“明明知道你表姐人生地不熟的,你还让她陪着你出去,现在人没了,说出去岂不是让其他夫人笑话我们萧家。本身就不该给你姨母添麻烦,你可真是会给我找事做!”
宋氏有些心烦,今日宋侧妃全程都带着如欣,那副样子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打算亲近如欣了。
她本来也已经打算好了,萧家想要靠昊霖光耀门楣是很难了,她姐姐既然深院寂寞,想要收养个孩子,她自己的荷娘是不舍得的,但是好在雪丫头听话懂事。
等到时候送给姐姐收养之后,那说出去也是瑄王府的半个主子了,以后婚配总是会看在瑄王府的面子上。
到时候许个好人家,总能提携一下昊霖,也不至于昊霖和荷娘没人庇护了。
尤其是雪丫头自己好像也有这种想法,还天真的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她那点小心思,不过是她愿意推波助澜,不然就她一个庶女凭什么每回都能一块来王府。
就像上次算计荷娘的事情,她以为没人知道,其实找人去稍微查一下就知道经过了,不过是看在她这些年的情分上没有撕破脸皮罢了。
只是没想到,如欣才和宋侧妃相处这么一会,宋侧妃就已经偏爱她的多了。
宋氏正打算和宋侧妃说明情况,让下人去找找看乙儿去了哪里,乙儿就走了过来。
“舅母,表妹,乙儿在这里。”
一听到乙儿的声音,萧清荷的眼睛一亮,赶紧蹦跳着跑过去挽着乙儿的胳膊,“表姐,你去了哪里啊,荷娘可担心了。”
乙儿抱歉的到宋氏跟前行了个礼,这确实是她的错了,刚刚因为要找哨子才会突然走开了,后来又见到了叔父就把表妹给忘了,真是不应该。
“是乙儿错了,让舅母和表妹担心了。”
宋氏想说什么,又觉得对着她说什么都是没什么用的,好在人回来了那就好,“既然都回来了,下回仔细些就好了,那我们回去吧。”
宋侧妃来送她们出府,本来如欣也要跟着一块回去,可宋侧妃说刚刚碰到王爷,王爷对她今日这一身打扮很是满意,竟然今晚要留宿她的院子了。
她想让如欣帮着再陪她几日,一开始如欣也很犹豫,毕竟是初次见面,又是在王府这种地方,她一个人有些胆怯。
但走之前乙儿偷偷的给她卜了一卦,是大吉。如欣思考了很久,难得有人认可她的眼光,而且还是侧王妃,没准以后她真的能往这方面发展,最后还是留下了。
乙儿有家人,会算卜有一身的本事,她也有自己的善缘,和想要做的事情,她也不希望成为乙儿的包袱,以后能有帮助到乙儿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一切如常,只是没了如欣一路上就没了说话的伴。
乙儿还是和表姐坐一辆马车,说来也奇怪,萧清雪好像对乙儿特别的感兴趣,一路上总是话里话外的想问些什么。
比如她刚刚去了哪里见到了谁,乙儿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回答,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来说这么复杂的一段过程,只能用一句迷路了给代替了。
萧清雪问了一些总是被这么四两拨千斤的打回来,就没了兴致。
就这么一路无话的回去了。
回去之后乙儿连做梦都在想,叔父什么时候来找自己呢,这么想着想着就会露出开心的笑。
第二日,萧梁忠还是和往常一样去部上,刚走进他们负责的小院,就感觉到同僚们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
萧梁忠还以为是他今日官服没有穿戴好,趁着同僚们去做事的时候,偷偷的整理了一下,又觉得好像并不是这个原因。
刚坐下准备处理昨日未处理完的事情,就看到冯侍郎笑得一脸开怀的走了进来,“萧老弟,快快把手上的活先放下,随本官去书房有事要同老弟商议。”
萧梁忠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他不过是有个小小的员外郎,哪里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商议的。
“冯大人可是有什么东西需要交代给下官的,下官手头还有许多案子未写完,不若让其他大人前往?”
可没想到冯大人却哎了一声,“这些事情自然有其他人会处理的,哪里需要你来做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萧老弟还是与本官去商量要事要紧。”
萧梁忠就看到原本总是明里暗里挤兑他的同僚们,一哄而上就把他桌案上原本堆得很高的案册,全拿走了。
这真是邪了门了?难道是昨夜的梦还未醒?
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肉,好像是疼的啊,怎么这周围的人都怪怪的呢。
对了,他想起来了,今日出门之前,在母亲的院子里见到了乙儿,乙儿看到他穿着官服准备出门的样子,还说了句奇怪的话。
好像是福运当头,近日将会有喜事。
他还以为的小孩子的玩笑话,听一听也就过了,难不成是真的有什么喜事不成?
等到他进了书房,才发现里面坐着的是左右侍郎,以及几位郎中,只有他有个官职最低的小员外郎。
而其他人好像对他的出现一点都不奇怪似的,还招呼着他坐下,然后他们就开始说关于近期部内的要事,偶尔还会听一听他的意见。
真是让萧梁忠受宠若惊了,试探着回了两句无关紧要的意见,竟然还被频频说好。
这真的是哪来吹来的风,他都怀疑是外头下红雨了。
等到散场之后,冯侍郎还特意的把他给留了下来,“萧老弟这些年在我们礼部勤勤恳恳,本官与右侍郎早就想给萧老弟提升了,等明日本官就将奏章交与陛下,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下月起老弟就能替补原先刘郎中的位置了。”
这番话听得萧梁忠又是激动又是奇怪,他每日处理的事情都一样,怎么突然就升职了呢,原先刘郎中致仕的时候他还有过期盼。
后来听说是为了隔壁新来的哪位大人家的郎君挪位置呢,也就熄了盼头。
怎么今日突然就成了他呢?这事可真是奇怪了。
萧梁忠表示了自己的惊讶和感谢冯侍郎的提拔之后,就准备走了。
而冯侍郎有些犹豫的将人叫住,“萧老弟真是深藏不露,何时竟然与顾大人相熟,竟然瞒着老哥我,也是不厚道了,若不是今日上朝只是碰上了顾大人,还真是不知道这层渊源呢。”
萧梁忠就更是莫名其妙了,“啊?哪位顾大人啊?”
“自然是帝师顾大人了,还能有哪位顾大人!”
萧梁忠懵懵懂懂的出了书房,还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何时结交了帝师,他自己都不知道啊,那可是日日伴君的人物,他这样的小官怎么可能高攀的起。
得了消息,其他同僚都纷纷来恭喜他,还要他请客摆个宴席。
萧梁忠自然都说好,还有些不习惯起来,他都许多年没与同僚一块喝酒吃饭了,自然称好。
等到时辰到了出部署的时候,外头还停了一辆青蓬顶的马车,马车前坐了个虎头虎脑的童子,一看到他就冲着他笑。
“萧大人,我们等您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