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边的女人——这是一对夫妻吗?
怪不得阅人无数的陈经理在说他们是一对夫妻时,吞吞吐吐的。
太不配了。
女人虽然也穿着粗布麻衣,但她却是四十刚出头的样子,相貌端正漂亮,皮肤光滑白腻还在其次,关键是她身上散出一股子高贵的气质。
就像,她是个流落民间的王妃那样。
怀里那个看上去最多半年大的婴儿,就是她的王子。
这怎么可能是一对夫妻!
应该是一对主仆。
讲真,就算老头给女人当奴仆,都是他八辈子老祖宗在天有灵了。
偏偏!
偏偏老头挽着女人的胳膊,一副甜蜜的样子让人看了会反胃。
谁家的奴仆,胆敢挽着女主人的胳膊,如此的甜蜜?
花夜神在打量他们时,女人也在看她。
目光复杂,还又肆无忌惮。
“这样子,很像未来婆婆审视儿媳妇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花夜神脑海中忽然浮上这句话,立即被吓了一跳,连忙笑了下:“请问二位是——”
“你就是花夜神?”
女人不答反问。
“是,我就是夜神。”
花夜神点头。
“你可以叫我,叫我师母。”
女人犹豫了下,才缓缓说道。
“师母?”
花夜神秀眉皱了下,实在搞不懂怎么忽然跑来一对不配的夫妻,让她喊师母。
女人又淡淡地说:“李南方,就是我从小养大的。”
李南方?
就是那个去年在七星会所对怼京华林家,打断林康白的李南方吗?
站在电梯里的陈经理,在听女人说出李南方的名字后,立马就对号入座了。
暗想:“就算是那个李南方,可他已经死了啊。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没死,你为什么大咧咧的让花总也喊你师母呢?你以为你是谁呀?”
陈经理刚想到这儿,就看到了让她匪夷所思的一幕。
高贵的,傲慢的,伟大的,让下属提起来就会满眼充满崇拜的花总,在呆愣片刻后,忽然双膝一屈,重重跪在了女人面前:“师、师母!”
“花总,您、您这是——”
陈经理吓坏了,刚要冲出电梯来,却听花总颤声说:“陈经理,快,快去吩咐餐饮部,做一席最特级的酒席送来,快!”
“哦,是。”
陈经理茫然答应了一声后,转身就走。
却砰地,撞在了电梯墙上。
她真被花总当前的行为给吓坏了。
区区一桌最特级的酒菜还倒是在其次,关键是花总居然给这对夫妻下跪!
“她明明说是抚养李南方长大的师母,为什么又让花总也这样称呼她呢?而且,花总还满脸激动的狂喜样子,仿佛能被允许她喊个师母,就是最大荣幸。奇怪,真是不可理——啊,我知道了!难道说,和花总大婚的男人,会是、是那个人?”
乘坐电梯来到大堂内后,陈经理终于蓦然醒悟怎么回事了。
可她不敢相信,更不敢告诉任何人。
有些事知道了后,最好是让它烂在肚子里,才有可能活的长久一些。
这是当年赏识她的上司,郑重告诉过她的。
她从来都不敢忘记。
本来,花夜神答应给李南方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仅仅是为了对怼岳梓童而已。
其实他们俩人连结婚证都没领,从法律角度来说,他们的婚礼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就像岳梓童与贺兰某人的婚礼那样。
不过这有什么呢?
人活到花夜神这种地步,那些所谓的世俗规矩,都统统靠边站吧。
游戏人间,自有真情在。
这句话就是对十号那两对新人的真实写照。
在花夜神看来,岳梓童爱找谁主婚就找谁,就算找当今来主婚,凭借她的身份也不为过。
可花夜神却不想这样来。
不能因为情郎的对怼某人,就牵扯没必要的官场斗争。
所以花夜神压根就没打算邀请重量级人物来给主婚,就像她其实也很清楚,在她广撒大婚请柬时,就已经搅混了一池春水。
还不知道有多少豪门世家,面对两份请柬发呆呢。
但那不是花夜神所关心的。
就算所有的豪门世家,都没派人来参加她的婚礼,这也无所谓。
她只是必须得撒出请柬罢了。
到时候,参加她婚礼的人数,也很肯定很多。
七星会所可是有上千员工的——
不用担心有没有重量级的人物来捧场,却必须得有主婚人。
她倒是希望,王上能再次献身,给她充当大婚的主婚人。
可很明显,这只是夜神姐姐的一厢情愿罢了。
休说杨逍不想让李南方知道她是个昼男夜女的怪物了,就算是可以,她也不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国家相关部门给盯上的。
那么,花夜神唯有征求李南方的意见,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主婚人。
比方荆红命啊,就够资格给他们当主婚人了。
李南方却不同意:“我已经劳烦十叔太多了,不想再把他推到前台上,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趴在天台护栏上向远方眺望的花夜神,听李南方这样说后,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表面上却温柔的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你说请谁来当主婚人呢?这可是必不可少的一个人。可以没有观礼嘉宾,却必须得有主婚人的。”
李南方在那边沉默很久,才说:“要不,花钱雇个满脸德高望重长相的人,来客串一下吧。”
花夜神的眉梢,立即抖动了下。
双眸里,浮上了淡淡地忧伤。
她虽然已经决心要做个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的妻子,无论丈夫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而且,俩人也曾经在王上的主婚下,举办过一次婚礼了。
只是毫无疑问,十号的大婚,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享誉京华第一美女多年的花夜神,终于嫁人了!
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但这么隆重的场合,李南方却建议花钱,雇佣一个长相德高望重的老人来给当主婚人。
女人心底最软的地方,立即隐隐作痛了下。
可马上,就好了。
继而升起了愧疚,觉得她太自私了些,怎么就不为从小是个孤儿的丈夫想想呢?
“对不起。”
李南方有些消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花夜神笑了下,下意识的摇头说什么呀时,李南方又说话了。
他说出了很肉麻的两个字:“姐姐。”
对不起,姐姐。
这么肉麻的一句话,居然从李南方嘴里说了出来。
很认真,很严肃。
泪水,忽地就从花夜神双眸中溢出,丰满的娇躯更是轻颤了下,哽咽着说:“南方,我想你了。”
他也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