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相当清脆的耳光,在岳梓童左脸颊上绽放。
力气不是很大。
无论岳梓童有多么的对不起李南方,她都是他的小姨。
李老板身为晚辈,就算必须抽她耳光,又怎么能太用力了呢?
岳梓童的脸,被李南方一巴掌抽的向后,身子踉跄了下。
为维持身子的平衡,她捂着下面的左手,本能的向旁边急促挥舞了下,把旁边化妆台上的一杯红酒,顺势扫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轻响,玻璃杯摔碎,酒水迅速在淡青色的地板上蜿蜒流淌,像一条小蛇。
更像,血。
岳梓童的心,随着玻璃杯的摔碎,碎了。
她盼了他那么久,忍辱负重的。
终于盼到他来了。
虽说没有脚踩七彩祥云的,可他刚才窗外空调外机上空翻进来的样子,好帅啊。
简直是帅的一塌糊涂。
只是,就在她努力强撑着最后一丝坚强,强怕自己别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那样,他的心,会很疼,很疼的。
她为他想了那么多,就像她企盼了他那么久,结果却等来了一记耳光。
无论这记耳光的力气,有多大,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这一巴掌,把岳梓童所有的爱,委屈,都抽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像木偶那样,保持着被抽耳光的动作,侧脸看着那张粉红色的大床。
大床上,摆放着好多游戏道具,可谓是应有尽有,有皮制的,钢制的,甚至还有一套木质的枷锁,就是什么戏曲里演的《苏三起解》时所戴的那玩意。
这些道具,都是贺兰小新从国外搜罗回来的,造价不菲。
基本上,岳梓童俩人都已经试了个遍。
别问感觉怎么样——如果可以留言评论的话,贺兰小新肯定会给卖家连点三十二个赞。
想到自己好像性、奴那样的被折磨时,依旧坚信李南方会回来的岳梓童,望着那满床的道具,呆愣很久后,笑了。
不能不承认,画着妖精妆的岳梓童,在笑起来时,比最妖媚的妖精,还要更胜三分。
“南方,你打我?”
岳梓童嘴角轻轻抿了下,慢镜头般的回头。
李南方没说话。
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浪费口舌。
不知道为什么,叶小刀曾经说过的这句屁话,从李南方脑子里闪过,然后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一次的力气,要比刚才那一耳光还要小。
为毛要小呢?
岳梓童明明依旧自甘堕落,却恬不知耻的还笑,就该把她嘴巴打歪,让她笑个够才对。
“唉。”
岳梓童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睁眼问道:“还打么?没打够的话,我替你好了。其实,我也无比讨厌自己这张脸的。如果,它能被巴掌打丑了,那么我会幸福很多。”
话音未落,岳梓童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右手刚落下,左手又抽了上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左右开弓。
她自己抽耳光的力气,可比李南方抽她时的大太多。
应该是全力!
几个耳光下去后,就有鲜血从她嘴角淌了下来,发丝凌乱,目光呆滞。
能几巴掌就把自己抽的目光都呆滞了,这也是个本事。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像只过了一瞬间,岳梓童才清醒过来,看着李南方的眼神,灵动起来。
特意修饰过的红唇,剧烈颤抖着:“男、南方,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她幻想了无数句看到李南方后,该说什么话。
结果到头来,她在真看到李南方后,却问他吃饭了没。
“吃,吃了。”
李南方嘴里好像喊着一根黄瓜,模糊不清的回答。
在岳梓童发呆时,他又何止不是在发呆。
就像他小姨总是幻想,有朝一日看到他后,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所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也是想过好多次了。
相爱的人,就这样。
整天腻在一起时,因为蚊子腿般的事,就有可能吵的脸红脖子粗,甚至极度厌恶对方,恨不得他立即出门左拐,找辆大卡车撞死拉倒。
可当不得已的分开,而且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能相见后,却又做梦都想把对方揉进身体里了。
李南方真心想给小姨一个惊喜的。
他小姨却反过来,给了他一个砸破他脑袋,都无法想象的大惊喜。
身无寸缕把她姣美身材彻底暴露在灯光下不说,脸上还描眉化眼,当前最流行的妖精妆,眼角有血红的火焰,嘴唇红的好像要滴血,乌黑发丝斜披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
不但没有遮住她的美艳,反而营造出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另类性感,让男人只看一眼,就会觉得口干舌燥,鼻血长流,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扑倒,就地正法。
尤其她最傲人的部位,颤巍巍的,上面还挂着无数个血红色的小红水滴。
空气中,有浓郁的酒香在弥漫。
不用问,她身上洒了红酒。
在女孩子雪白的胸前,洒上红酒,再用舌头去舔——话说,这也是男人最爱的调调之一。
李南方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滑落到她的胸前,看着那些小红水滴,笑了。
很古怪的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
可他就是想笑。
想狂笑,昂首向天。
但当他张大嘴巴,已经做出狂笑的动作来时,却又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因,悠忽间,他又很想哭。
嚎啕大哭,像个孩子那样。
岳梓童现在的样子,就像数以万计的刀子,咻咻的飞过来,狠狠插在他的心里。
在清晰感受到这种无法描述的痛苦后,李南方知道,他爱上了岳梓童。
他,终于,爱上了岳梓童。
无可救药的。
岳梓童没穿衣服,与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在子夜时分,做这种该和李南方才能做的事,假如是被迫的话,李南方不会有当前心如刀绞的感觉。
想法,他还会更加的自责,以后加倍的呵护岳梓童。
只因岳梓童被人欺负,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正是他的冲动,无能,连累了她。
问题是,岳梓童不是被迫的啊。
被迫的女人,谁会在遭到别人的性侵犯时,还要描眉画眼呢?
休说岳梓童这种具备一定武力值的小刁蛮了,就是普通弱女子,也不会这样做吧?
妖精装,红酒洒身,很有情调嘛。
这时候,如果有人告诉李南方,说他小姨是被迫的——神说抽神,佛说抽佛,不把满嘴牙都打碎,誓不罢休。
这一刻,李南方所看到的,所想到的,都已经被岳梓童当前的性感妖精形象所左右,全然忘记了她真有可能是被迫的。
她被贺兰小新暗算,染上了毒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