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般放下身段,他在好脾气的哄上一哄,陌上花便会消了气,却不想,他越是如此说,陌上花的面色就越发的冷凝,仿佛罩了寒冰一般。
“王爷方才不是说了,南姬方才逃过鬼门关,既如此,那你为何不去南姬那里守着,我想,南姬醒了第一个想见到的,定然是王爷你了。”
阎北城见状,敛了唇边笑意,颇带了几分认真,“南姬那里已经没事了,倒是王妃你,如何来说,也是为帮本王才受的伤,本王最应该看的,是你才对。”
陌上花侧过脸,不去看阎北城的面颊,语气冷然,“多谢王爷美意,我已说过一遍了,我身子很好,你如今也看过了,该回去了,便是你不回去,我也必须休息了。”
顿了顿,她眉眼一定,越发冷凝起来,“我需要静养。”
话都已说到了这个份上,阎北城本以至喉间的话顿时如数吞了回去,沉默着久久没有言语,伪装出来的清澈眼眸渐渐幽深漆黑起来。
事实上,方才那番话,已是他的极限了。
他原本就是傲然之人,所有的无赖胡闹,都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褪去伪装,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骄傲,怕是极难。
更何况,他昨日不与她说一声,也是怕惊扰了他,他在出去后也与秦雅知会过了,她却一味的如此漠然,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罢了,既然她如今不想他在,那他也没必要在此处惹人厌烦。
思及此,他站起身来,道:“既如此,那王妃便好好休养吧。”
无人可见,转身之际,他眸内悄然划过一抹无奈之色。
一直到阎北城走出屋内,陌上花都没转眸去看他的背影,只是听着屋内的脚步声渐停了,面上强撑的冷然这才缓缓褪去,眸中竟是泄出几分失魂落魄之色。
“王妃,您总算醒了,可好些了?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秦雅将药碗放下,便忙不迭的问道,满目的关切之色。
陌上花接过秦林递过来的帕子,将唇边染上的药汁擦净了,才沙哑着嗓音开口:“无妨。”
说话间,她目光若有似无的在屋内扫了一遍,似乎在找些什么。
“王妃,您在看什么?可是身子不大舒服?”秦雅颇为不解的转头朝屋内扫了一圈。
“没什么。”陌上花收回目光,以右手搭向自己的脉间。
相比之前,她如今的脉象已经趋近平稳,就连体内紊乱的内息都尽数平息了下来,平稳的在她丹田内游走。
“是什么人帮我诊治的?”陌上花诧异抬眼,如此快的时间便治好了她的内伤,她一时间的确想不到,到底是什么帮忙她调息的。
“是柳御医呀。”秦雅并不知昨日阎北城也在房中,只道:“昨日您再次昏倒,奴婢吓坏了,就跑去南夫人那里请柳御医过来了。”
“柳御医?”陌上花面色更加的诧异,半晌才轻声呢喃:“原是我从前小瞧他了。”
秦林见有秦雅在此陪陌上花聊天,便拿了方才还没喂完的汤药,用手语道:奴才在去熬一碗汤药,妹妹,你好生陪着王妃。
秦雅立时点头如捣蒜,正要在六角檀木凳上坐下,门口便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王爷到——”
陌上花眸色瞬时暗了下来,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更是动也未动。
秦雅并未注意到陌上花的异常之处,兀自福身行礼。
“本王听说王妃害了急症,如今情况如何了?柳御医,你不是昨日后半夜便来看过了,你再去瞧瞧王妃,看她如今情况如何了。”人未到,阎北城的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进来,语中的担忧甚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