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北城将信封撕开,细看过其中内容后,幽深的瞳仁间,簇然而是一抹微不了查的杀意,“他胆子倒真是越发的肥了。”
信中所说,他要去禀报的大事,怕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当然,他半分机会都不会给他。
“主上,莫将军私下与张枉勾结,不知是否要派人盯着?”暗卫将头埋低,低声询问。
“不必。”阎北城这才敛去眸中杀意,眸色微深,修长如玉的手轻捏着信纸,凑到烛前焚烧,“此人老谋深算,城府极深,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你只需让他们盯紧了边疆一带便是。另外,林府那边的计划要加快了。”
武郡林府,与钱临并肩而立的富贵之家,不过经营的东西并不以粮食为主,所以上次的粮食压价之事,并未波及到林府,实力还是如前。
“是。”暗卫应下,脑中突的想到了什么,在心中权衡了一下,想到阎北城常日对陌上花的好,方才道:“钱临那边似乎还是有些异心,王妃虽已提点过,但他回去后,似乎还是颇有微词。”
阎北城的眸中陡然沉冷下来,仿佛簇了极寒玄冰一般,“你亲自去提点他,若再有异动,便将他悄悄藏起来的那堆粮食全都烧了。”
顿了顿,他眸中寒色微敛,“让手底下人都仔细点,本王不想王妃那边再有如上次那样的意外发生。”
那次火烧粮仓的事情,他到现在想起,心底都莫名的发颤,他决不能在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暗卫面上掠过一抹惊愕之色,他如何也没想到,阎北城竟会如此在意陌上花,往日,他可是连伴在他身边如此多年的南鹤都未有过半点怜惜,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想到这里,暗卫眸色变得复杂起来,沉默了一会,才恭敬的拱手,“属下明白,我这就去办。”
阎北城轻“嗯”了一声,深邃漆黑的眸中晕开一抹幽深墨色,任人如何去看,也半点看不透。
……
“王妃,马车已经备好了。”
秦雅拿来披风,一面细心的为陌上花披上,系好系带,一面道:“今日风大,王妃多穿些。”
陌上花精致的下颌轻点一下,眸光自己秦雅单薄的衣衫上扫过,柳眉轻蹙了一下,“你回去在披件衣服,我在马车上等你。”
秦雅一向很听陌上花的话,闻言便也乖巧的应下,起身退了下去。
陌上花抚平衣物上的褶皱,便抬步走了出去,秦林在马车旁等候,因此,此时也仅有她一人而已。
她方才迈出郡守府正门,便见门口不知何缘由围了一群人,百姓们个个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声音嘈杂无比,根本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被围在中央的事务也看不大清,仅能看到马车顶盖一角。
“你们看,禹王妃出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嘈杂的人群静谧了片刻,而后便是压低了几分的议论声,百姓都转过身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陌上花盯着仅露出的马车一角,柳眉轻蹙了一下,无视了百姓们的目光,抬步朝着中央便走了进去,百姓们都自觉的让开些路,里面的情形这才展露在了她的眼前。
只见陌上花常坐的马车前,此时正躺了个粗布衣衫的妇人,那妇人额角鲜血淋漓,她身下蜿蜒而出的血迹将青石地面都染红了大半,除此之外,她的手肘膝盖也都破损流血了多处,禁闭着眼睛生死不知。
而秦林站在一旁,满脸的灰败之色。那妇人旁边还坐了个老婆子,正在旁边哭的昏天黑地。
陌上花目光在那妇人惨白的面颊上一扫,水眸中顿时就掠过一抹沉然之色。
那妇人,竟然是前几日在田地里大闹,想要讹她的张王氏。
“秦林,这是怎么回事?”陌上花眸光在那啼哭不止的老人身上扫过,见她也正悄悄用眼神来瞥自己,心中越发的沉然,抬步便已走至秦林身畔。
秦林一见陌上花,心中高高悬着的一根弦终于放松了一些,转眸看了那老人一眼,才用手语比划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