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厮杀的战场上,得“判官耳”者,自是所向披靡。
判官耳的传闻神乎其神,可修成之人,古往今来,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练这“判官耳”,不仅需要过人的天赋,更需要极为自制而坚韧的心性。
心有旁骛之人,听到的,最终只能是杂念。
夜慕参暗想,清风斋在座上百人,或豪言壮语或窃窃私语,定然全数被凌商听去。
而在座的宾客,无一不是洛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也不乏尊贵的朝廷命官。
如此一来,洛阳城的秘密,甚至朝中的机密……凌商便无所不知。
可他搜罗这些情报,又是为了什么?
“你想多了,”凌商不知何时抬起了头。
他声音平静得不带半点情感,“我对这些人的隐私没有兴趣。判官耳用来听这些东西,也太不值。”
夜慕参几分惶恐困惑地睁大眼,“凌商,你难道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凌商失神地瞧着夜慕参。
穿着他的衣服,俊朗的脸上因残妆而略带媚态的夜慕参。
凌商的瞳孔缩了缩,低喃道,“造孽……”
凌商难得的温柔,丝丝渗入夜慕参的每一个毛孔,令他眩晕。
凌商的血,能毒死剧毒的虫蚁蛇蝎。
可凌商的温柔,却能杀人于无形。
更能教人未饮先醉。
夜慕参深深吸气。冷静。冷静。
他纵然对凌商动了心,也依旧是英明神武的笑傲堂堂主。
万不可被美色迷昏了头,误坏了事。
两人回到了二楼的雅间坐席。
这会儿正是夜晚最热闹的时候。
清风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不充斥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淫艳之气。
台下看客们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叫“衣冠禽兽”、“醉生梦死”。
今时不同往日;夜慕参跟前有了位美到不入凡尘的凌商,面对台上台下之景反倒多了分疏离的从容。
比起这些辣眼睛的斯文败类,凌商真是清风明月,不可亵玩。
合该让他夜慕参拐了,拐在身边,拐到天涯海角,拐到天荒地老。
嘿嘿,顺便拐到某处明月也照不到的清透沟沟里,一同将清水搅成污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