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商,你……你都对太傅说了什么?”
“我总归不至于害自己的朋友。”凌商伸出一根白净修长的手指,从夜慕参额角划至他的耳前,将他的汗水沾在手指上。
太明了了。
也太不可思议了——
凌商居然在短短数日之内,就让周太傅就收夜慕参为义子之事首肯。
夜慕参早已算尽了利害关系。
他最好的预期,也不过是在贺典之后、邀功之时,趁太傅乐在兴头上讨得个义子的头衔。
可眼下,连周尹辰都开始在人前喊他“义弟”了……
一切都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原先的心理建树统统被推翻。
新的决定在一瞬间形成。
孤浪一世的傲娇堂主不曾迟疑,便屈从于本能的召唤。
——他非常轻地在凌商因凉薄而寡淡的唇上啄了一下。
老辣如周浩,对凌商的救治权当是理所当然,对他也像对其他下人一般颐指气使。
几日来,每日清早,凌商都亲自为周太傅熬药施针。
偶尔周太傅嫌弃药味太重口,还要凌商亲自一勺一勺地喂。
偶尔凌商施针扎疼了他老人家,还要挨上两句责骂,再被摸个手吃个豆腐。
凌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毫无愠怒之色,反而始终都谦和大度,将周太傅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简直颠覆了夜慕参印象中那冷艳高贵的冰山美人形象。
夜慕参颔首听着周尹辰对凌商近来的行为大加赞许,心里莫名不痛快。
这天收了周尹辰的礼金,他就随着这位未来的义兄来到太傅府讨论这贺典事宜。
周浩半卧在装饰浮夸的床榻上。
床边凌商一手捧着一只镶金琉璃碗,另一手食指与中指顺着周浩的手少阴心经逼出淤血。
夜慕参看出凌商平静耐心下隐忍的不耐与厌恶,胸腔顿时窜过一道噼里啪啦的火苗。
“太傅大人,气色不错嘛!”夜慕参脸上挂着招牌的傲娇堂主笑,腹里却问候了周浩的祖宗十八代,“能不能把凌神医借我片刻,我有两句话要交代——当然,都是为了您寿辰贺典的事。”
末了,他还特别入戏地点了点头,“没错,都是正事!”
周尹辰也帮着搭腔,“爹,您这两日整天都念着凌商,可把我这个亲儿子都给忘了。我也正好有些事儿想向您禀述……”
周浩动了动唇,眨眨眼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