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请你喝酒,不代表我自己就一滴都沾不得吧?”
店主手一抬,将夜慕参的那杯酒洒到地面,“没错。”
夜慕参吃饱喝足,脾气也长了回来,“你,你不讲道理!我大老远跑来请你喝酒,你别不识抬举!”
店主给自己又斟上一杯,“好酒。”
夜慕参再次默念佛系心法,努力保持镇定。
毕竟,这洛阳是他的地盘,可这清风斋却是眼前这人的绝对领地。
“那你喝吧。都归你。”夜慕参挤出生硬的笑,“话说,帅哥啊,我们也算认识了,你日后说不定还是我嫂子……”
听见“嫂子”二字,店主的脸又黑了。
夜慕参赶紧改口,“那,那你想做我姐夫?兄夫?哥夫……”
店主的手抬到半空,天知道他又能招呼个什么牛鬼蛇神来。
夜慕参脖子一凉,赶紧打住。他赔笑道:“反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帅哥姓甚名谁,总方便透露一下吧?”
他又坦荡荡地自报家门,“小爷我姓夜名慕参,叫我以宣也成。我呢虽然跟当今皇帝同姓,但他号称没我这么个儿子,我也就没那么个老爹。五年前我创办笑傲堂……如今洛京七百多家挂着笑傲堂招牌的商家,都是我儿子。”
店主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味深长。
“帅哥,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总不会少两肉吧?再说,我也不想每次都叫你帅哥……毕竟——”夜慕参几分幽怨,“毕竟吧,你也没我帅啊。”
店主盯着夜慕参的脸半天,似乎在研究他俩到底谁更帅一些。
夜慕参被盯得红了耳根,“我知道我很帅没错……但你是景哥的救命恩人。他想对你以身相许,你就得对他负责——”夜慕参顺便紧了紧自己的领口,“别打我主意啊!”
“凌商。”
夜慕参听见这两个字,又一次愣住。
店主悠哉地又啜下一小口杜康酒,唇上泛着湿漉漉的光泽。
“巧了,五年前啊,我在西夏也遇到一位叫凌商的少年。你们俩不仅名字一样,连个性都……”夜慕参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等等,你不会就是那个柳生冥的徒弟吧?!”
显然,夜慕参所谓的“补偿”对于冷艳高贵的店主而言,毫无吸引力可言。
店主连“不必”二字都吝啬。
他双手环胸,防备地侧身背过夜慕参,死活不搭理他,似是在等他自讨没趣离开。
可走遍大江南北、历经风霜雨雪的夜慕参,又怎么会被店主区区的高冷吓退?
他绕了半天的远路来这清风斋,可就是专程来找店主美人喝酒的。
美人就在眼前,酒就在手上。
煮熟的鸭子若能从他夜慕参手上飞走,他就白当了笑傲堂堂主这么多年。
夜慕参突然脚软往店主肩上靠去,“哎哟,头好晕!”
连夜慕参的手都不想沾到的店主,猝不及防被他攻掠了冰清玉洁的肩膀,眼底顿时蒙上冰冷的杀气。
夜慕参意外觉得店主的肩靠着很舒服,趁机又蹭了两下。
他的声音都变得虚弱而绵软,“哎哟!老毛病又犯了!帅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店主勾起夜慕参一只手为他把脉,“老毛病?”
夜慕参打了个激灵,心虚道:“看到你就心律失常,呼吸困难,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的老毛病。”
店主忍无可忍,利落地转身向清风斋走去。
夜慕参重心不稳,差点摔了酒坛。他连忙追上去,“帅哥,我刚才开玩笑呢,别生气啊……”
他又道,“我知道,景哥看上你了。你放心,我和他不一样。再说,他是我最好的哥哥,他喜欢的人我一定不会……”
“杜康?”店主突然打断。
“咦?”夜慕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得意洋洋地揭开酒坛盖子,陶醉道,“没错,这家杜康美酒可是洛阳城一绝,人间极品!”
店主做了个手势,方才死活不让夜慕参进门的两位少女,旋即又笑脸相迎。
这是,答应让自己请他喝酒了?夜慕参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白日的清风斋,倒是一本正经。说书人长得敬业,穿得严实,也不嬌喘。
夜慕参不禁对这位善于经营的店主又多了几分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