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如此不合理?
悦琬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你爸妈介绍的那个男人?听你妈妈的意思,他条件是真的不错,除了家境差之外,其他都符合他们的要求。”
悦昭的目光移向搁在窗口的那盆水仙,一字一字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特别的原因。我和他见了两次面,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
悦琬问:“你这样想会不会是你的偏见呢?”
悦昭说:“是不是偏见重要吗?恋爱不是由我来谈的吗?结婚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既然我不喜欢他,别人再喜欢他也没有用。”
悦琬摇头,始终觉得堂妹的想法太幼稚,也许是她还不够成熟。
悦昭回过头,告诉悦琬:“你不用劝我了。我住在这里没什么问题。既然他们都觉得我吃不起苦,很快会回去自己的舒适圈,那就让他们等一等好了,也许我过几天受不了这样清贫枯燥的生活,自己就主动回去了呢。”
悦琬觉得这话倒有道理,她的堂妹也是过惯了富裕生活的人,就目前这样的居住条件,怎么可能忍耐很久?换成是自己,半天都待不下去。
等悦昭卡里的积蓄用完了,她自然是要回去的,这也是悦昭的妈妈说过的话。悦昭的妈妈还说悦昭现在处于叛逆期,如果非要她怎么样,她反而不答应,不如让她一个人出去住一段时间试试看,最终会明白家里是多么温暖。
想到此,悦琬不打算多费口舌了,姿态娴静地喝起手边的热茶。等喝得差不多了,便听坐在对面的堂妹冷静地说:“这里确实太冷了,万一你感冒了就不好了。我现在送你回车上去吧。”
晚上的雪停了,悦昭结束了打工,走出餐馆,看见莫骤已经在不远的地方等她了。
回去的路上,莫骤观察到身边人的兴致不高,像是累了,话都懒得说。
直到路过一个面目模糊的小雪人时,悦昭忽然停下来,弯腰看。
雪人的一双眼睛掉了,悦昭蹲下来四处找了找,终于摸到了埋在雪下的一颗大核桃。
她捡起来,给雪人安上一只眼睛,然后又蹲下去,捡起脚步散开的小雪块,用力合并,揉起一块,堆在雪人的身上。
莫骤在一边卸下了雪人一条快掉落在地的胳膊,给它重塑了新的胳膊。
悦昭堆了近二十分钟的雪,手背红彤彤的,鼻尖也是。
莫骤看着她的一瞬间,表情暂停了一会儿。
悦昭正沉默地看着雪人,手背、鼻尖都是红的,还有眼眶,也许仅仅是被冷风吹久了的缘故。
悦昭默然许久,直到听见莫骤喊了她一声,她侧过头看他。
不知为什么,对上他那双洞察若明的眼眸,她忽然间感觉眼眶很酸胀。
怪了,她没有哭的打算,也没有特别想哭的事情,相反,今天早上的她还是很开心的。
但此时此刻,她莫名其妙地流下了眼泪。
也许是冷着了。
悦昭垂下眼眸,看着脚边的一块雪,白绒绒又亮晶晶的,只不过有些模糊。
她感觉到眼角贴上了一抹温热。
莫骤的手指轻轻擦拭她的眼角,低声说:“我们不是在玩堆雪人吗?你怎么哭了?受委屈了?”
悦昭摇头:“打工太累了,我的胳膊又痛又酸,今天还被一个客人骂了。”
莫骤说:“不开心就不要做了。”
悦昭又摇头:“不想做就不做?那也太任性了。”
莫骤说:“为什么不能任性?你怎么都不会饿死。”
悦昭红着鼻子说:“那我不去打工怎么过下去?每天按时拿个大碗,到对面找我的中国好邻居蹭饭吃吗?”
莫骤看着她的眼睛:“你想听实话吗?我巴不得你每天来蹭饭,别说大碗,你带个盆来都行,就怕你不愿意。”
悦昭听他这么一说,莫名想起网络上那张名图——带着一只巨大勺子,说我就吃一勺。
她忽然间得到了一种喜感,没绷住表情,竟然扑哧一笑。
这下好了,仿佛自己刚才的落泪是开玩笑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天,骤骤买回来一只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