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昭听到这个不可忽视的问题,默默在心里垂怜自己一番,干脆直说了:“没办法,我暂时就这么一件外套,如果洗了还得等晒好了才能穿。”
她拿着钥匙的手指微微停滞,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落魄,还无所谓一般将这份落魄展示给一个不算亲近的人看。
她不想再转过身去看他了,准备开门进去,躲进让自己有安全感的私人空间。
谁知身后人又说:“你没别的衣服?这事简单,我借你一件就行。”
悦昭怀疑自己听错了,刹那间转过头,对上莫骤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要借我衣服穿?”
莫骤瞳孔的亮光比清晨屋檐上的积雪还刺眼一些,他顺手从纸袋里捞出一只生煎包,放进嘴里咬一口,慢慢吃着之余无所谓地说:“嗯,反正我有不少衣服。”
悦昭说:“但这不太合适吧。”
莫骤说:“还行,冬天穿尺寸大一点的衣服也不会很突兀。”
悦昭说:“不,我的意思是,你借我衣服穿这件事有些不合适。”
莫骤说:“有什么不合适?不过是一件衣服,和暖风机还有毛毯没区别。”
经他这么一提醒,悦昭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接受过他不少援助了,如今这份慷慨的援助似乎在源源不断地进行下去,甚至到了让他分享衣物的阶段。
悦昭不免有些难堪。
莫骤吃完一只生煎包,见她尚在迟疑,便说:“谁都有短缺的时候,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转身走去自己屋子:“我去帮你找一件。”
“等等。”悦昭赶紧喊住他,待他回过头,她再次确认,“真的不麻烦吗?”
莫骤说:“一点也不麻烦。”
悦昭不说话了。
莫骤问:“我现在去找一件给你,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能借到御寒的衣服已经相当不错了,悦昭哪里会傻到去挑选,赶紧说:“什么颜色都可以。这样吧,你找一件穿旧了的借我就行。”
莫骤却说:“我没有穿旧的衣服,旧衣服都捐了。”
悦昭说:“这样?那你拿一件前几天穿过的就行,千万别拿新的。”
莫骤说:“前几天穿过的不太行,都带着我身上的味。”
悦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莫骤解释:“我是指衣服上有食物的味道,你一个女孩子会嫌弃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悦昭认真表示:“我绝对不嫌弃,你别找其他的了。”
莫骤不再和她争论,摇了摇头,开门进屋了。
悦昭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很快莫骤拿着一件酒红色的羽绒服出来,直接塞给她:“你穿这件吧,这件码数偏小,我买来后还没穿出去过。”
悦昭看了一下手里的羽绒服,不好意思地说:“这衣服太新了,我真不需要这么新的。”
莫骤说:“没事,穿着吧,穿脏了就还给我,你别自己折腾它,我有地方干洗。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把它穿脏。”
悦昭捧着他的衣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简单的“谢谢”两字再重复几遍也没什么意义了。
这两天,他已经帮了她很多忙,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他的善意放在心上,别当是理所当然。
莫骤给了她衣服后又问:“对了,昨晚的冰糖葫芦好吃吗?”
悦昭回过神,直率地点了点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