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王大妈又扑到唐建武身上要他赔钱,并且扬言,如果他不赔钱,就把他告到派出所去。
唐建武被逼不过,只得进了屋,瓮声瓮气的向唐振中和吴彩云要钱。
唐振中气都快被他气死了,偷钱这么丢人现眼的都敢做!就算他有钱,也不会给他拿去赔给王大妈,何况他身上只有十几块钱,就更不可能给唐建武了。
大过年的,就算那那几家租户再怎么生活拮据,都买了几斤肉腌成腊肉,买两条鱼腌了腊鱼,而且还多多少少买了点糖果花生还有些菜应节,哪像他们家什么都没有,他这里正心烦意乱,唐建武还给他添乱,额上青筋直暴的低吼道:“没有!滚!自己惹下的事自己解决!”
吴彩云也忍不住数落他:“你怎么发展到偷钱的地步!要是被公安逮到,可真的有可能会坐牢!”
“我偷钱,这能怪我吗!”唐建武咆哮,他在外面还有些怕人,可是在家里是老鼠扛枪窝里横,不知比谁都狠,“我没工作,赚不到钱,你们又都不给我一分钱,你们叫我怎么办!”
唐建武的声音很大,唐晓芙一行人在家里都听到了。
唐晓芙冷笑道:“这都什么人呀,做错了事还有理了!”
方文静把早上就买好的菜用篮子提着,又拿了个盆去院子里的公用水笼头洗:“管他家的烂事!”
唐晓芙跟着出去,帮忙洗菜,菜很多,有藕、有菠菜、小白菜、豆腐、鱼、肉、排骨、猪肝……方文静一个人洗太费时间。
苏苡尘和唐晓兰生炉子。
唐建武没能要到钱,垂头丧气地从屋里出来,对王大妈说:“我真弄不到钱。”
刚才他父子争吵王大妈等人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现在见自己的血汗钱要不回来了,情绪失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我的钱哪!全没了!我不想活了!”
唐晓芙提醒:“你被偷的钱银梭不是分了一半钱走了吗,你向她把那一半钱要回来,好歹还能挽回一点损失。”
王大妈经她一提醒,马上记了起来,心想,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居然忘了银梭那里还有一半钱,她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银梭家里冲,银梭在屋里听到唐晓芙的话,早就把门关得严严的。
王大妈拍了半天门见拍不开,又有些不知所措。
有几家租户在一旁出谋划策:“王嫂子,去叫公安来,让公安把银梭家的门叫开,这还真是反了天,偷了人家的钱敢不开门!”
屋里,唐振中有些恼怒地瞪了银梭一眼,以为她是自己的小棉袄,没想到也是个不省事的,但他还做不出把银梭往外推的事。
外面,唐建武慌了,他怕把公安招来把他给陷进去了,于是对王大妈等人道道:“别……你们千万别去找公安,我去把银梭拉出来!”
说罢,用力踢了几脚门,恶狠狠道:“开门!”
屋里没人开门。
唐建武咆哮起来:“你们再不开门,别怪我把门撞开!”
房东大叔站在自家门口怒吼:“屋里的人都死绝了?没死就开门呀,我跟你们说,这门要是被损坏了,你们得赔!”
一听到要赔,屋里的人终于扛不住了,吴彩云把门打开了。
门才打开一条缝,唐建武立刻挤了进去,把银梭给生拖硬拽了出来,推到王大妈的面前,表功似地说:“王大妈,人我给你抓来了。”
王大妈拉扯着银梭要她把那一半钱给她。
银梭拼命挣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那一半钱我也花光了!”
王大妈又急又痛,顿时傻了。
再说唐振中也没脸面对唐振华,而吴彩云和银梭在临走时还算计了唐振华一把,她们也不敢和唐振华碰面,怕大过年的唐振华把她们两个胖揍一顿,所以他们一家四口只能留在这个简陋拥挤的出租屋过年,现在都天黑了,他们也只能待在家里。
唐振中和唐建武有可能不会出来凑热闹,可是银梭和吴彩云不会不抓住这么好的机会煽风点火,这不符合她们的疯狗个性!
唐晓芙面无表情的说道:“大叔,这院子里有人钱不见了,你就得报警,跟我们说又没用,我们又不能帮你抓小偷。”
围观的人群里,一个靠给工地民工做饭的大妈一直紧紧的盯着唐晓芙母女三个,听到唐晓芙这么说,顿时如发怒的母牛,冲着她们冲了过来:“你们太无耻了!偷了我的钱还敢说风凉话!”
房东大叔也不顾男女有别,拦腰抱住那个大妈。
那个大妈长得膀大腰圆,如果真要打唐晓芙母女几个,恐怕唐晓芙母女几个招架不住。
“王嫂子,你别冲动,事情还没搞个水落石出,你不能一口咬定你的钱就是她们偷的!”房东大叔劝道。
方文静母女几个是他亲戚介绍过来的,他肯定是相信她们的人品的,在关键时候当然会站在她们这边。
“不是她们还有谁?她们没搬来时,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不见过东西,可她们来了我就不见了钱!”那个被称为王嫂子的大妈拼命挣扎,想冲过去厮打方文静母女几个。
唐晓芙冷冷地看着王大妈:“我去报警!”
“你不许走!谁知道你会不会和公安串通!”王大妈瞪着眼珠子叫道。
“那我们一起去!”
王大妈显得踌躇起来,那个时候的农村人特别怕公检法机关,农村妇女就更怕了,哪怕去公安机关报案都觉得会惹上一身麻烦。
“我不去!”王大妈也不扑腾了,怒气冲冲的挤出三个字。
唐晓芙挑眉看着她:“这就奇了怪了,我这个被你一口咬定是小偷的人都没有惊慌,怎么你这么心虚?难不成你是受谁指使故意诬陷我的?你实说吧,你收了别人多少好处,这么冤枉我!”
“我没怀疑钱是你偷的,我怀疑是她偷的!”王大妈用手一指苏苡尘。
苏苡尘哪里经过这种场面,当时就要急哭了:“不是我!我没有偷钱!”
唐晓芙对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头对王大妈说:“苏姐姐来我店里这短短半个多月就赚了一百多块钱,她有必要偷你的钱吗?”
王大妈嘟囔道:“她那么穷,就算手里有一百多块钱还是会偷啊,因为穷怕了,想要有更多钱才安心。”
苏苡尘只有两套换洗衣服,而且全都打着补丁,并且洗得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确实看起来挺寒酸。
唐晓芙不是没有想过让她用店里的布料做两件衣裳穿,可店里的活儿太重了,抽不出时间来,所以就一直没有做,没想到这居然成了别人冤枉她的原因。
唐晓芙冷冷道:“你也很穷。”接着用手指了指几个围观的租客,“他,她,还有他看上去也很穷。”
最后把手指指向了唐振中的家门,“特别是他家最穷,照你的逻辑,他家最有可能偷你的钱,你怎么不找他们问问?”
唐晓芙话音刚落,唐建武就咣当一声打开他家的门,气势汹汹地冲唐晓芙吼道:“你他妈的少牵扯上老子一家人,你再敢胡说我揍你!”
唐晓芙见唐建武沉不住气跳了出来,心中更有把握了,冷笑起来:“我只是按照这位大妈的逻辑分析而已,你激动个什么?难不成你心中有鬼?那钱真的是你偷的!”
众人都看向唐建武。
唐建武恼羞成怒:“看来老子不打你一顿,你不会老实的!”
“你敢!”房东大叔怒目圆睁的喝道。
“哥,你回来!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吵的!”银梭在屋里叫道。
唐晓芙用手指着唐建武:“你要是清清白白的你就别进屋,和我一起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