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燕坐在堂屋里吃着过年剩下的花生,家里人口众多,这些花生不是吃不完,而是吴春燕比较喜欢吃独食,并且特别喜欢吃花生,因此她把花生都藏了起来,留着她一个人慢慢吃。
吴春燕见吴彩云回来了,把一粒花生扔进嘴里,阴翳的问道:“官司结了吗?”手里还忙着剥花生。
“结了。”吴彩云避开吴春燕阴森森的目光,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稳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
“法院怎么判的?”吴春燕嘴巴一动一动的嚼着花生米。
坐在堂屋里的唐振兴夫妻两个以及唐振华父子三个都盯着吴彩云。
吴彩云找个小凳子坐了,两只手夹在膝盖之间,心情沉重地说道:“法院判定的结果很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吴春燕马上伸直了脖子,也不剥花生吃了。
吴彩云吞吞吐吐的说道:“法院……判定大哥要补偿方文静……三百块钱,而且咱们家现在住的房子……方文静母女三个要得三分之二,也就是东西厢房全归方文静母女所有。”
顿时屋里鸦雀无声。
半晌,吴春燕气愤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花生被震的往地上直蹦,叫嚣起来:“法院这个判决老娘不服!振中为什么要赔偿方文静那个贱人三百块钱!又为什么要把咱家的房子分三分之二给那几个贱人!”
唐振兴质疑的盯着吴彩云:“法院怎么会越判越偏向方文静,肯定是有原因的,二嫂你说!究竟是什么原因?”
并且每次唐振中和方文静上庭打官司,吴彩云都要到场去旁听,这就更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她夫家的大哥大嫂打离婚官司,唐抾中的几个弟弟还有方文静的娘家人都没去旁听,她这个做弟媳的,场场跑去旁听个什么大劲儿,太关心过头了吧!
事不寻常必有妖,因此许多村里人都密切留意着吴彩云的一举一动,并且背后说什么的都有,只是吴彩云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唐振中和方文静的离婚官司上,不知道而已。
唐家其他人多少都听到一些关于吴彩云和唐振中不清不白的风言风语,可都没心思打听,他们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吴彩云和唐振中的离婚案子上,离婚案子怎么判,直接关系着他们的利益。
“彩云啊,你今天从城里回来的怎么这么晚?是因为官司不顺利所以在城里耽搁了?你对你大哥大嫂的离婚案可真关心啊!”一个吴彩云的长辈笑里藏刀地问。
吴彩云僵硬的笑了一下,花言巧语替自己遮掩:“王艳姐,你可真会想!我大哥大嫂的官司早在上午就已经判下来了,结果对我大哥很不利,不过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最巴不得的是我大哥大嫂不离婚,一大家子人和和睦睦的生活在一起,但既然他们已经走到尽头,我也没办法阻止,我今天回来这么晚,是想着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进城,于是在城里逛了逛这个才回来的。”
一个比吴彩云年龄小好多但显得苍老许多的妇女掩嘴巧笑:“哟!彩云姐这话就说得有些怪里怪气的了,以前你大哥大嫂没离婚的时候,你大嫂和你大嫂的两个孩子都没机会去城里,你却能经常带着你的女儿银梭去城里玩,在孩子大伯家里过夜,现在你大嫂和你大哥离婚了,你去你孩子大伯家玩也好、借宿也好,更方便了,怎么说进城难了呢?”
吴彩云神色一滞,她刚才说那番话就是为了表明自己心地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顺便撇清自己和唐振中关系有多清白,没想到被这个死贱人说笑间就把她的真面目在众人面前揭露的一干二净,连块遮羞布斗不给她留一块!
她无言以对,只得加快脚步,像逃跑似的离开,背后传来一个故意拔高的声音:“怎么彩云走的那么快,这是进了几趟城里,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了,连话都不肯跟我们说了?”
“她和我们一样也是乡下人好吧,我就看不惯她老是在我们面前显得高我们一等的样子,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在土里刨食!”
“人家才和我们不一样呢,人家不用干农活,有她孩子大伯给钱她花,养得细皮嫩肉的,我们可不能和她比!”
众人一阵恶意的哄笑。
吴彩云只能当做没听到,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这些村民还不知道她和唐振中的丑事就这么明里暗里嘲讽她,如果知道了,这些该死的还不知怎么羞辱她呢,她在村里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夹着尾巴做人?对吴彩云这种跋扈惯了的女人而言那是肯定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