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庆丰朝天翻了翻眼皮,又想了想:“还有件事,是我在南京曾经救过一位妇人,我当时还受了伤,背上全是弹片留下的疤痕。”
冷晨旭在一旁冷冷的注视着他。
冷首长又开始激动起来:“你方不方便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痕?”
黄庆丰诧异的看着他:“可是可以……不过疤痕有什么好看的。”他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还是要吴春燕帮她把后背的衣裳推上去,露出背上那些狰狞的疤痕。
冷首长看过之后,要吴春燕把唐庆丰的衣服放下来,免得冻着了。
这才说明来意:“不瞒老哥说,老哥当年救的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我母亲临终之前一直交代我,必须得找到她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今天就找到老哥这里来了。”
唐庆丰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不会这么巧吧,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竟然还能跟被救之人的后代相聚!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冷首长笑着道:“你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唐家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个个嘴角飞扬。
冷首长转动脑袋打量着屋内:“哎呀,虽说现在全民生活困难,可你们家却也算过的不错了。”
“哪里!我们家明明过的很艰难!”吴春春燕沉不住气嚷嚷起来,她有她的想法,如果被冷首长认为她家条件还过得去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掏钱给她们了,那么即便这个金娃娃现在坐在她家里,对她也半点好处没有。
银梭责怪地看了吴春燕一眼,在心里恨恨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冷首长是什么人物,你这么赤果果的要钱,让人家怎么看你!
唐庆先怒斥了吴春燕一句,然后对着冷首长尴尬地笑着:“别听这婆娘的,我们家振中在城里工作,还有两个孙子在生产队里挣工分,一家大小的嚼用是足够了的,只是家里上学的孩子多,负担有点重而已,家里的钱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这婆娘每天操心着家里的油盐柴米,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也确实不容易,所以见人就喊穷,并不只是针对冷首长这样,冷首长不必理她!”
唐振中心中很有些自豪,这个重要的位置唐老爷子居然要他坐,说明在三个儿子中,唐老爷子最器重的是他。
唐振中的下首依次是唐振华、唐振兴还有伍卫国。
唐建文这些晚辈全站在一边,唐建斌在自己房里没出来,银梭已经去厨房泡茶去了。
冷老爷子看了看唐建文几个,笑着对唐庆丰道:“大兄弟好福气,有这么多孙子。”
唐庆丰苦笑着道:“什么福气哟!全是前世的债,眼看他们一个个大了,都要娶亲接媳妇儿,大把花钱的日子到啰!”
冷老爷子看了一眼唐建文几个,笑着道:“他们年纪都不大嘛,你就这么心急要给他们娶媳妇儿!”
唐庆丰脸上的笑有几分不自然。
冷首长招呼唐建文他们坐,几个孩子这才各找了一个小板凳,离着火盆远远的坐下,全都不说话,局促地低下头去。
唐庆丰嘿嘿笑了两声,有点赧然:“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来个客人就紧张的不会说话了。”
冷首长呵呵笑道:“没事!没事!”
唐庆丰见吴彩云和丁家丽两个媳妇坐得稳如泰山,不禁恼火,可表面上还不能够显露出来,对她两个道:“客人都来了半天了,你们怎么还不去准备茶水。”
待客的规矩不是她们不懂,只是她们不敢离开,生怕有什么好处错过了。
可现在公公都喊到她们脸上了,她们不能不动。
吴彩云和丁家丽两人刚准备起身,银梭手里端着一个大红的托盘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炒米糖水,这是乡下接待贵客的最高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