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水笑得嘴角高高扬起。

原来她……还是在意这些蝼蚁性命的呀？

蓦地侧身，他避过从自己背心擦来的无痕刀芒！

嘭！

下一秒，随着重物坠地的异响，一把锋利菜刀，挂着黑色织物的丝絮，在地上显形！

“潜影灵宝，可惜可惜，不灵了不灵了哟……”

伸出长舌，仇恨水舔了舔自己骨刃的刀锋，揶揄人的表情，分外可恶。

刚才发现阵破时，他便已看出了那刀的不同。

“要是你没有先用它破阵，本尊可不知道它的特殊之处。不过也没办法呢！谁要比起自己，你更在意的是……这些肉畜的小命呢？”

现在，这小妖女的所有底牌通通暴露无疑，连最强一刀，都浪费在救人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所以说情感与善良，真是让人软弱的东西，身为修士，应当决绝地舍弃！

游戏玩够了，一切都将在此结束！

仇恨水的眼底，喷涌出无尽的魔息。

难道这就是蝼蚁的宿命？

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辛苦奔命，到头来还是逃不出任人宰割的宿命？

恨啊！

从汤启眼中流出的，并不是温热的泪，而是赤红的血！

“对不起！”

他朝身后那些表情惊恐的乡民们忏悔，悔的是自己曾经那般纨绔，直至今日才真切体味，被人鱼肉，是何滋味。

一买菜老叟怀抱着个胸口还有微弱呼吸的幼童，听到汤启凄惨哭声，缓缓张开混沌的眼。

“你汤家，曾害我杏儿投井，但今天，你又救我和小柱子两个人的命，恩怨抵消，那恨意……老夫，忘记了……”

“谢谢汤少爷……”

即将坍塌的暗道内，传出了众人微弱的谢语，即使还是改变不了命运，但他们记得汤启那瘦骨嶙峋的脊梁，一次又一次撑起的模样。

被儿子背出的汤乡长也蜷缩在角落里，为官一生，第一次听到百姓们这样的声音，顿时痛哭流涕，差点晕厥过去。

“我们……不怕，大家……都在一起的。”

“正好陪我香香走……”有人目光涣散，紧紧抱着怀里刚咽气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