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兰花又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话谁说的?真他妈经典!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时候总是甜言蜜语,极力讨好,一旦到手了就不再珍惜,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她意有所指,所说的话针针带血,字字带刺。
纪八月心头一跳,难道花花知道了些什么?
突然,何硕言的筷子掉到桌子下了,他弯腰去捡,纪八月却感觉自己的脚底心像有虫子在爬,险些叫出声,然后那虫子便顺着小腿往上爬,这哪里是什么虫子?她恼怒地挥手去拍,何硕言却顺势扣住她的手心,一用力,将她也拽了下去,不待纪八月发怒,他凑近她耳边小声问,“你说了?”
没头没尾的问话,纪八月却仿佛心头灵犀,连忙摇头,也小声回答,“没有。”
何硕言点头,“很好。”他不希望八月参与到别人的家庭矛盾,石小静是个例外,魏兰花处事圆滑,用不着他们帮忙。
纪八月才要直起身,他又拉了下,“戒指什么时候戴?”
她原本是想戴的,但是想到学校会不会不允许戴这类首饰?何况她也不想引起旁人侧目,“学校里也可以戴婚戒吗?”
何硕言一下子明白了她的顾虑,笑开,意味深长道,“学校里不但可以戴婚戒,还可以结婚生孩子。”
纪八月的脸刷得红了。
那模样,令何硕言心动不已。
暧昧来得刚刚好,何硕言俯身想吻她,却听上头有人说,“念言,快看看你妈咪跟爹地在下面干什么?捡个筷子就上不来了。”魏兰花揶揄道。
纪八月回过神,连忙推开何硕言站起身,可她的脸红却仿佛是传递了一个桃色信息,魏兰花啧啧道,“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还钻到桌子底下玩亲亲,这样真的好吗?”
纪八月的脸更红了。
何硕言也站起身,面色却极其平静,没有丝毫尴尬。
魏兰花赞道,“还是律师的心理素质强大。”
话题很自然的转到纪八月要去a大上课的事,石小静笑说,“那你俩岂不是成了师生关系?师生恋可以吗?”
纪八月下意识地看了眼何硕言,有些紧张,“可以吗?”万一被人发现两人的关系,会不会使他丢了工作?
何硕言却笑说,“可以。”眸光中都是浓浓的宠溺。
吃完晚饭,纪八月正帮着收桌子,却被魏兰花拉走,一直拉到阳台上才停脚。
“怎么了?”纪八月感觉魏兰花是有话要说。
魏兰花从包里翻出女士烟,有些笨拙地点火,然后深吸了一口,“妈的,老娘几十年没抽了。”纪八月发现魏兰花今晚异常烦躁,虽然她一直在笑,但那笑却从未到过眼底。
“到底怎么了?”纪八月小心翼翼地问,婉拒她递过来的烟。
“张子涵真的出轨了!”魏兰花又狠狠抽了一口,细长的烟立马燃得飞快。
纪八月心情复杂,“被你发现了?”
魏兰花突然转头,盯着纪八月,“你似乎并不吃惊?”
纪八月不知该如何回答,“你记得我在北京出差的那段日子吗?”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魏兰花,毕竟她是自己的姐妹,她有权知道,“有一天晚上我给你发信息问你张子涵是不是去了新西兰?”
“你取笑我?”纪八月懊恼。
“不是不是,我认真的。”何硕言实在憋不住笑,“不过我正准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下午我回了趟母校,刚好遇见以前的导师,大家聊了会儿,他听说我回国了,希望我帮他的一个班级代课半学期,那个老师要回去生孩子,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顶上去,看见我便不肯我说不,非得答应下来不可。”何硕言显得心情很好,“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听课。”
去a大听课?
跟那些大学生坐在一起听课?
想想纪八月的心情就好兴奋,“真的可以吗?”
“可以,大教室,任何人都可以旁听。”
“这便是上大学的好处吗?”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好紧张。
“嗯,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听别人的课,只要是公开课都可以旁听。”何硕言耐心解释。
“那……”纪八月有些犹豫地看了工作人员一眼,“我不报夜大学了?”
“可以不报。”
“好。”纪八月点点头,“听你的。”
工作人员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忙说,“小姐,我们现阶段报名还是现金红包……”话没说完,纪八月已经走到了门外。
深秋了,尽管太阳很大,却温吞无力,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了丝刺骨的寒意。
纪八月拢了拢风衣的领口,将手机贴在耳边,风呼呼的灌进来,“什么时候去代课?”
“下个星期一。”何硕言心中默算了下,“也就是三天后,我刚刚从罗教授那里拿了些国际法的资料回来,趁着这几天好好备课。”
“嗯。”纪八月想象着何硕言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唇角的笑便不自然地扬起。
“晚上想吃什么?”
纪八月拦了一部出租车,“念言想吃火锅,我现在去超市买底料和蔬菜丸子。”
“我也想吃了。”
纪八月低头浅笑,“那就一起吧。”
原本是四人火锅,魏兰花一个电话,也跑来吃火锅了。
席间,纪八月问,“张子涵回来了吗?”
坐在八月右手边的何硕言分明一顿,然后她的衣摆便被人扯了下,碗里送过来一片藕,“八月,你爱吃的。”顺便对她使了个眼色。
纪八月又怎会不懂何硕言的暗示?她对他点点头,意思是让他放心,她懂分寸的,之所以会主动问,就是因为魏兰花沉默太久了,令她有些担心。
“回来了。”魏兰花轻描淡写道。
“那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陪领导吃饭。”魏兰花头都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