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识他的时候,她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拿着箱子赌气跑出来。她总觉得,只要没有他,这个世界就一片清明。
现在没有回头路了,她才知道那时候能理直气壮、毫无愧疚回到他身边是有多幸福。
慕容家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
秦婉婉往左走了两步,发现自己习惯性就往慕容集团总部的方向走,又苦笑了一声转身回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果然,移民手续一办下来,秦穆朗和秦光利立刻就被放了出来。秦家四口人当天就飞往了法国。
其实他们一出来,纪宣就向慕容又寒禀报了这个消息。
“要不要派人拦住他们?”纪宣问。
慕容又寒面无表情摇了摇头。纪宣立刻鞠躬退了出去。
“秦婉婉,你还是选了秦家。”慕容又寒闭上眼,往后靠坐在椅子上,低声喃喃。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决绝、伤感、失望和无奈,听得刚好关上门的纪宣鼻子一酸。
慕容先勇一收到消息,就立刻气急败坏地来找慕容又寒:“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连这个都没有算到?眼看追溯期就要过了。”
慕容又寒早就查到了端倪,却不肯远离秦婉婉,所以慕容先勇才忽然又开始热衷于给慕容又寒介绍女朋友。
“父亲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正在批文件的慕容又寒停了手,抬头淡淡回答。
“莫非你有别的计划?”慕容先勇被他这一副淡然的模样镇住了。
“你只需要好好看着。”慕容又寒不回答,又低头开始工作。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更想让秦光利偿命,除了他就只有慕容又寒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慕容又寒是不会这么淡定的。慕容先勇这么想着,放下心来,哼了一声:“这一次,我可绝不准你再因为秦婉婉对秦家手软!那可是你的母亲。她被秦光利害得……”
慕容先勇情绪激动,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慕容又寒的身子僵了僵,低声说:“放心。”
秦婉婉在许久不曾来过的小公寓中安顿了下来。因为淋了雨,她又开始发烧。
半夜秦婉婉烧得迷迷糊糊之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是秦穆玥打来的,她便没有理睬。
只是手机响个不停,那呱噪的声音,像是锥子一般刺着她的耳朵,让她的头越发痛。
她不得不挣扎着起来,接了电话:“喂。我说过让你们不要再找我的。”
“秦婉婉!你好很。你是不是跟慕容又寒计划好了让我们自投罗网?我们一下飞机,法国警察就把爸爸抓走了。”秦穆玥在电话里尖声叫着。
“以什么罪名?找律师了吗?”秦婉婉努力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故意杀人和故意杀人未遂。随便一项成立,都可以让爸爸在牢里老死了。”秦穆玥抽泣着。
“不是说证据不足吗?怎么忽然又用这个罪名?”秦婉婉愣在了那里。心里忽然有着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好几个证人,现在证据足够了。”秦穆玥大哭起来。
这果然是慕容又寒的圈套。秦婉婉茫然挂了电话,刚才还烫得像火的身体现在却骤然冷得像冰。
如果不是她帮秦穆朗和秦光利交了费用,让他们移民成功,他们可能只需要在国内被关几个月就出来了。可是现在,不需要引渡,法国政府甚至都不用告知这边,就可以直接审判秦光利。
他果然是用最省力的办法,得到最想要的结果。
秦婉婉心里一阵翻涌,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瘫软在床上睁大了无神的双眼看着天花板。刚才的寒意又被发烧的热度慢慢取代,烧得她眼圈发痛。
怎么办?现在就算她飞到法国,也只是花钱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如果要拼财力,她绝对没有可能赢过慕容又寒的。
如今唯一能让他停手的,只有她了,她不能倒。她要是倒了,父亲就要在监狱里过下半生。秦婉婉爬起来,到洗手间柜子里找到一片退烧药吞了下去,狂灌了自己几杯热水,然后回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