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林鹿是他的没底线

“时敛森,原来你的世界就是这么肮脏不堪的吗?”

“不是的!”

“那是什么?”

“林鹿,重点不是这个。你要知道,林成是个男人,他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未婚妻,男女之事迟早是要……”

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对话,说到这里,那时的林鹿用尽力道地打了时敛森一记耳光。她打完之后,人也已哭得心力憔悴,很是感伤地说:“时敛森你知道吗,你说这样的话让我感觉到屈辱,林成的情况别人不了解,你也不了解吗?”

“所以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始料未及!”

“所以我也只能很抱歉,我努力想要一步步走向你的世界,你也迁就着委身着靠近我的世界,可事实证明,生活在天壤之别的我们,终究是无法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存活的。”

“曾经说好的永远都不离开我这种话,也只是临时起意哄哄我,是吧?”时敛森不怒反笑,笑容凄凉无奈。

“算是吧。”

“因为你弟弟的事,终于再一次下定决心要离开我?”

林鹿当时没有想好,其实她并不想离开,只是气急罢了。

时敛森猩红着眼逼问,现在他的模样和那天晚上的样子如出一辙的骇人:“每一次,无论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或是遇到一点风吹草动,你首先放手的,永远是我,对吗?”

林鹿没有回答,惹得时敛森更加抑制不住的暴躁,他讨厌这种默认。

那天,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用力掐住了林鹿的脖子,非要得到一个答案:“回答我,是不是?”

“是。”林鹿仰着脖子,毫不犹豫地说,说时哭得面容模糊。

时敛森意识到自己的愤怒伤害了林鹿,放手的瞬间,只见她的脖颈处被他掐得殷红一片,可到底怎么忍心真的下狠手,可即便是及时收了手,也像是晚了。

所以,林鹿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时敛森转身的瞬间,眼角处也沾染着泪。

他竟对林鹿动粗了,真是罪该万死。

“如果这次你要走,就永远别再回来了。我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么随心所欲的地方。”这是最决然的话,他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用威胁的手段激将她留下来。

但她走得更决然,带着林成和她的行李箱。

他们最后一句对白,林鹿如是说:“我会离开,不会再回来。”

就是这么结束的,两个人入戏很深,林鹿不知不觉又让眼泪浸湿脸庞,时敛森伸出手指轻拭着揩去。

“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不作数。”林鹿还未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于是今天抓住机会弥补:“如果这次你要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我的心接受你想来想来想走就走,你甚至可以在我的心里随心所欲地走来走去,你开心就好。”

这是时敛森所能做到最大程度上的妥协了,他早该预见会有这一日的,林鹿是他的没底线。

“上一次,最后的对话,也是气话居多。我不该那样违心地承认,你是我首先会放弃的那个人,我更不应该动手打你。”林鹿越哭越凶,那天是个恶梦,她再也不愿想起那个夜晚。

“时敛森,我不知道我们相爱为什么这样难,而我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做得更多,有的只是我爱你。”

“我不需要你做更多,你好好爱我就够了,我喜欢被你爱着,但必须得不停不歇地爱着我才够。”时敛森用贪倦的目光,对林鹿讨下这点恳求。

又是一个宿醉的夜晚,时敛森在小酒馆喝得不醒人事之后,直接由酒保搀扶着回到车里,他放下椅背,索性在车里将就了一夜。

仿佛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在头痛欲裂中醒来,他迷迷瞪瞪睁开眼,胃疼得直冒虚汗。窗外的路灯还亮着,零星的小雨飘在玻璃窗上,从里头望出去,整个城市如加了滤镜一般,面容模糊。

他抓过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却不料发现与林鹿的通话还未挂断。他欣喜若狂,顾不得胃继续抽搐着,小心翼翼将手机搁在耳边,以为换来的会是林鹿的呼吸声,亦或仅仅只是无声。

时敛森不抱希望却依然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林鹿?”仍是叫她的名字,低声呢喃。

“嗯!”林鹿警惕地回应,传至时敛森的耳畔,是她轻喘急促的呼吸,以及莫名的如释重负。

未等时敛森开口,林鹿似乎强力压制住那股手足无措,说话声里泄漏出一丝无助和几不可见的啼哭:“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时,实在没能忍住急躁,直接是低吼了出来。

“我?”时敛森一时没反应过来,单手按着突突跳痛的太阳血,极力想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轨,奈何酒实在喝得有些过头,甚至都回忆不起为什么他会睡在车里。

“两个小时前,你拨了我的电话,却一直在说醉话。我很担心你,而你却抢着手机,根本不肯让旁边的人告诉我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我不好。”时敛森实话实说。

“你在哪里?”

“我在车里。”

“是你常开的那辆吗,可是怎么不在家?”

“我不想回家。”突然一个战栗,时敛森质问:“林鹿,你这是在哪里?”

“我在你家门口。”林鹿说时沮丧,已经守在那里一个小时了,联系不到他,她只剩下唯一一种最笨的办法了。

是了,她离开的那天,将家里的那把钥匙留在玄关处的鞋柜上。

时敛森好气又好笑,骂得咬牙切齿:“蠢死你算了!”

他再也等不了,心早已飙到了家门口,刚要发动车子,只听林鹿劝阻:“千万别酒驾!”

“早就醒了。”

“不行!你坐牢的话,我不会等你,我说到做到!”林鹿难得强硬,容不得他一意孤行。

凌晨的街边不好拦车,恰逢又选了个偏僻的地方,急是他胃痛指数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好不容易拦到车,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他等得生无可恋,生怕晚一秒钟林鹿都会凭空消失,好在那头的林鹿压根没有挂电话,反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没事就好。

时敛森赶到家,天空泛起幽幽的白光,将醒不醒的样子。

寒冬腊月的凌晨,天气终究是暗沉的,时敛森一眼看见的林鹿就是抱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始终盯着前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第一时间看见归来的时敛森。

屋外是天寒地冻,好在这栋高级公寓里面是恒温的,不然时敛森非得心疼死。

可是,见到林鹿的霎那,他还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仅是一晚上,时敛森衣衫褶皱,胡渣邋遢,眼晴充血。这样的他落在林鹿眼里,像个无家可归的浪子,叫人不舍。

林鹿起身,没想到蹲了这么久的双腿早就麻木不堪,直起身的刹那,眼前也冒出小星星,有种难受的晕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