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管丽娘的事情的时候,乐鳌就想过,若是张子文没有说谎,那么那个封印丽娘元丹和记忆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这山中,所以他才在胡二叔面前没有直接提丽娘,而是先转着弯儿的询问老狼牙的事情,不过眼下看来,他们似乎不说不行了。
果然,听到张子文这个名字,胡二叔先是想了想,然后则道:“我倒是认识一个十岁的孩子,也叫张子文,正是那年山洪暴发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救了他,还同他一起被困在了一个塌方的山洞里三天三夜,直到山洪退了才被你二婶找到。”
“这么说,胡二婶也见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也认识她?”夏秋心中一紧。
“自然见过。”胡二叔点了点头,“不过,那个孩子认不认识你二婶我就不知道了。那会儿他高烧不退,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是靠自己的灵力才让他勉强活过了三日。后来一脱困,我就立即将他送到了陵水县里一家有名的医馆里诊治,还帮他付了诊费。直到确定他没事,我才离开。”
“那二婶呢,二婶也随你一起去了?”夏秋急忙问道。
胡二叔摇了摇头苦笑道:“自然没有。后来她走了以后我想了无数次,好像就是山洪之后,她才渐渐不理我了的。现在想起来,她救出我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带着那个男孩下山了,所以她才会伤心了吧!可我现在即便想通了,又有什么用?”
事情仿佛越来越向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乐鳌和夏秋也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乐鳌是从没见过这位胡二婶的,于是犹豫了一下问道:“胡二叔,您可认识一个叫做丽娘的女人?”
“丽娘?”胡二叔一愣,“她是谁?”
乐鳌和夏秋再次对视了一眼,乐鳌又道:“胡二叔,只怕您要随我们去临城一趟了。”
“随你们去临城?做什么?”胡二叔一愣。
“路上我再同您说,不过您先答应我,不要着急。”乐鳌站了起来,快速的说道。
看来他是无法在胡二叔这里等崔嵬会合了,只能下次再带着夏秋来看他了……
……
“当然不止。”胡二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虽说黑石兄拦住了山洪,可大暴雨还是让附近村寨城镇的百姓们受了灾,很多人庄稼被毁,连饭都吃不上了,便只能去外地逃荒,那段时间,想穿过这十万大山去外面的百姓数不胜数,而他们其中很多人,就在逃荒的路上没了命。甚至为了一口吃的,卖儿卖女,杀人越货者比比皆是,更是有很多人上山做了山匪,四处抢劫,让这灾年雪上加霜。”
说到这里,胡二叔顿了顿,看着乐鳌道:“整日看着这些人受苦,我也想帮他们,可是即便我有心,却也没办法帮所有人,而且你知道的,对于凡间的事情,咱们都讲究因缘,而且是轻易不能插手的,否则很容易被反噬,这是多少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哪怕是黑石兄让山洪改道救了一县的人,那也是山洪威胁咱们山中的飞禽走兽在先,他才出手的。可即便如此,他也失去了大半的修为,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不如之前本事的一半,哪怕回个玉笔锋都吃力,只怕要恢复到当初的全盛时期,也要几十年之后了。”
听到这里,乐鳌这才想起昨日回玉笔锋的时候,崔嵬的确比他回的晚,于是皱了皱眉:“他怎么昨日不对我说呢,看来我的确应该再去看看他了。”
若是他说了,他一定会等到天亮再回去,最起码他还可以为他诊治一番,调理一下,也正好可以是帮他把那个向姑娘带下山,如今听胡二叔的话,只怕他要想带向姑娘下山,需要耗费不少力气。
“这的确像他的行事,看着百无禁忌,其实最怕求人。”想到崔嵬那张动不动就爱涨红的圆脸,胡二叔笑道,“你放心好了,虽然他受了些劫难,不过这也为他积了些功德,大概再过个几十年,他就不用只做个地仙了。”
“没错。”乐鳌也舒展了眉,“他的确是没他自己认为的那么脸皮厚,只可惜到时不能当面恭喜他了。”
这句话只是一带而过,紧接着乐鳌便言归正传:“胡二叔,这次我们来,就是来问有关山匪的事情的。十五年前,就在离陵水县不远的山里发生了一起山匪灭门的惨案。不过,有人说是在白虎崖,也有人说是在老狼牙,你可还记得?”
崔嵬的事情,乐鳌以后自会找他好好询问,眼下,他们最重要的是丽娘的事,也是为这件事情而来,不能像平时一样听胡二叔慢慢讲了。
他们必须快速查出这件事到底是在哪里发生的才行,才能判断出张家是不是有心隐瞒丽娘的身世。
因为,他们家若是有心瞒她,那张子文就很可能认识那个封印了丽娘元神的人,他们可以从他身上下手找到元凶。
不然的话,只怕就难了,他们就只能从丽娘身上入手了。不过这样一来,就成了他们在明,那人在暗,比从张子文身上顺藤摸瓜查找线索更加麻烦。
正因为如此,今天在回去前,他还想顺道去打听一下张子文的事情,如果丽娘说的不错,当初这个张子文一定很出名,一定有很多人都记得这个神童,他们既然来了,自然也要弄清楚他的底细。
不过,当时丽娘并没有说这个张子文在哪个村子,只说在陵水县附近,怕是不太好打听,只能是去县政府查以往的卷宗了。
他既然做过书吏,即便只是大清的,可鉴于如今的很多官府即便在成了民国后,人员也是换汤不换药,所以搞不好现在还有人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