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心中暗道不妙,本想对东家表示的感谢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知道自己这次擅自行动不对,暗中让小黄师傅帮她也不对,更何况这次她还差点害死丽娘。不管怎样,错就是错了,东家不管怎么罚她,她都毫无怨言,只要他不赶她走,让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就这样,抱着这种想法,晚饭之后,夏秋端着一盘肉粽子,硬着头皮走进了乐鳌的书房,可粽子放下后她刚要认错,却见乐鳌用眼皮扫了扫旁边桌子上放着的大盒子,又重新挪回到眼前的书上,然后不紧不慢的道:“里面是件衣服,明日穿上它,随我一起去趟张副官家。”
“啊?什么?”夏秋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问道。
乐鳌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拿着的书上,听到夏秋的疑问,眼皮抬也不抬的说道:“张副官要娶如夫人,曹旅长是大媒人,本来想让他大办,却被张副官以于礼不合推了。不过,这婚礼虽然没有,礼却是不能不到的。”
“东家的意思是,明日咱们乐善堂要去给张副官送礼去?”夏秋恍然大悟。
乐鳌点头:“张副官是曹旅长的亲信,以前,这种事情都是天岐去做的。不过这次,我觉得应该带你去看看,毕竟,张太太是女子,有些话还是你来问比较合适。”
“东家早就决定了?”夏秋的脸上有些发热。
“嗯,前两日吧。”乐鳌不紧不慢的说道,“等衣服花了些时间。”
犹豫了一下,夏秋心悦诚服的说道:“东家,我错了。”
难怪东家那日说要调查清楚才行,看来他早有打算了,不然的话,这种事情又何必他亲自出面,正如他所说,让陆天岐去也就是了。
“你错了?”这个时候,乐鳌终于将视线从书本上移了开来,“你以为我不会管那个丽娘?”
夏秋低下头:“对不起东家,是我太心急了,应该相信东家才对。”
“你不是心急,你是关心则乱?”乐鳌看向夏秋,“落颜那次你就很冷静,可这次,你的反应却同上次判若两人。难不成,这个丽娘让你想起了什么人?”
夏秋的眼神慌乱了一下,连忙移向窗外的一堵墙上,心虚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丽娘太可怜了,一个妖,却被普通人摧残成了那副样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说到这里,她又抬高了声音:“总之,这次多谢东家,不然的话,我这次就要犯下大错了!”
“你不用谢我……”
乐鳌说到一半,却听旁边的界铃响了一下,显然是有病人来了,于是他立即站起身,往书房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虽然现在证明丽娘的确是被人所害,可你私自行动,还是要罚的。”
夏秋回头,却是一脸的欣喜若狂,她唤了声“东家”,而人也从车里迅速的退了出来,站在了乐鳌身后。
夏秋下车后,乐鳌也不上车,而是站在车外问她道:“发生了什么?”
夏秋立即快速的回答道:“我以为我的判断错了,想要再次确认她的身份,可没想到,却在她体内看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和另一股气化成的一把奇怪的锁,我想把锁打开,可那锁我只是碰了碰,就被弹了了出来,然后,就变成了这样!丽娘姐姐她……她没呼吸了……”
“锁?”她的话让乐鳌脸色一沉,“那锁,是什么颜色的?”
“金色的!”夏秋立即说道,“丽娘体内的气,却是白色的!”
“金色?白色!”乐鳌背对着夏秋,所以夏秋没有看到,听到这两个词,乐鳌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东家,丽娘姐姐她……她不会真的死了吧!”虽然没看到乐鳌的脸色,可夏秋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在他身后低声问道。
“死?哪那么容易?”
夏秋的话换来乐鳌一声冷哼,夏秋发誓,她从来没听到东家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她印象中的东家,向来是温文儒雅,情绪更是很少有大起大落的时候。而这次,他的语气中不但充满了嘲讽,甚至还很愤怒。难不成,东家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不过,既然东家这么说,是不是也意味着丽娘姐姐这次不会真的有事?
现在夏秋心中只有丽娘的安危,至于其他的事情,即便她注意到了,也立即被她抛到脑后了。
她正想着,却听乐鳌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恬淡,他低声嘱咐道:“你先同黄苍到一边休息。”
夏秋正要应下,却突然捕捉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她立即警惕起来,先是向周围看了看,然后提醒道:“东家,先等等!”
乐鳌一愣,可还不等他回过头来,却见夏秋用手一指,两张白惨惨的东西从一旁的树杈上打着旋儿的落下来,不过,这也耗尽了她仅剩的灵气和全身的力气,然后,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一时间竟没力气站起,然后弱弱的唤了声:“小黄师傅。”
黄苍此时也已经下了车,听到夏秋的声音,立即会意,几乎是在她说话的同时冲了过去,将那两张东西一下子踩在了脚下,然后他俯下身,将它们从地上捡了起来,却发现竟然是两个用符纸剪成的小人,他当即脸色一变,看向乐鳌:“乐大夫,竟然有人跟踪咱们?”
“我看到了,也大概知道是谁了?”乐鳌脸色也不好看。
想这临城,一心同夏秋作对,想要查明她身份的还能有谁?看样子,她的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乐鳌脸色凝重,看向夏秋,本想问她情况如何,可还不等他开口,却见夏秋对他点点头:“东家,这次没事了。”
乐鳌皱了皱眉,“嗯”了一声,又看了看夏秋的嘴角,这才重新转回身去,然后低低的吩咐了一句:“黄苍,设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