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公主:“……”
宁愿不喝本宫泡的茶了也不愿意说是吗?!
好你个白清桐!本宫这辈子都记住你了!
“不是民女不愿意说,是民女实在不能说……”祁霖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若是实在想知道的话,不妨……去问问陛下……”
皇帝身边之前给璇玑公主传话的那个太监这时候又过来了,请祁霖出宫。
毕竟是皇宫禁地,祁霖一个外人,不可能真的待太久。
祁霖冲璇玑公主福身道别,一路微微低着头,就跟在太监身边离开了。
璇玑公主一脚踹到了望月亭的柱子上。
父皇您真的是叫白清桐来宽慰我的吗?!这明明就是她来给我添堵!
最后白清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我去问父皇?!白清桐就一个六品员外家里的庶女能跟多大人物有关系啊搞得这么——
璇玑公主突然顿住了。
白清桐能有关系的大人物,除了她和父皇,还是有一个的。
程珂瑞。
当年白清桐就是在静心寺被程珂瑞所救,所以她才能得到程珂瑞中意白清桐的消息,所以她才能和白清桐相遇。
璇玑公主的呼吸都有点不太稳了。
仔细想想的话,这半年来,父皇似乎对程郎是真的越来越冷淡了,程郎原来一年也不会见她几次的,最近却已经专门来找了她好几次,各种暗示他的不解和委屈,想要她在父皇面前求求情……
难道程郎这半年来,还在对白清桐纠缠不休?!
这个念头一旦从脑海里出来,璇玑公主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
她立即就跑出了望月亭,去找皇帝。
跟在璇玑公主后面的侍女欲哭无泪。
殿下!您怎么又跑这么快……您等等奴婢啊!
这半年来,程珂瑞当然没有对祁霖怎么样,他连祁霖的面都没见过。
但是祁霖就是故意对璇玑公主暗示,引导公主去找皇帝求证,这半年里祁霖可是专门让惊蛰注意着在,皇帝已经暗中调查过程珂瑞了,知道了程珂瑞那些藏得深的莺莺燕燕,对程珂瑞早就有所不满了,这次也不会在女儿面前说什么程珂瑞的好话。
让媳妇儿尽早看清渣男的真面目,这就是祁霖的目的了。
祁霖就在这时候,回过了头来。
一张这大半年来屡屡回忆的面孔,就这么出现在了璇玑公主的面前。
这身女装是皇帝专门让祁霖换的,就是为了方便让璇玑公主认。
祁霖站起身,冲璇玑公主温柔一笑:“公主殿下。”
璇玑公主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这个笑容,这个声音……
“白清桐?!”璇玑公主直接喊了出来,“你没死?!”
“民女没有死。”祁霖的笑容还是温温柔柔的,“此事说来有些话长,公主不妨一坐,听民女道来?”
莫名其妙。
璇玑公主算是发现了,自己只要一遇上白清桐,整个人都变得很莫名其妙。
就比如现在,祁霖就这么一句话,她就乖乖照做了,在祁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看着祁霖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自己煮的茶,她接过祁霖手里的茶杯,突然就觉得,心里宁静下来了。
这大半年来时不时就萦绕在心间的那些低落和烦躁,此时此刻,全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白清桐,到底怎么回事……
璇玑公主颦着眉,抿了一口茶。
璇玑公主:“……”
璇玑公主气鼓鼓的,一把将茶杯放到了望月亭中的石桌上:“难喝死了!这么好的茶,你是有多敷衍才能煮成这个样子?!”
”民女煮的茶,自然是不如公主殿下煮得好。”祁霖的表现还是无波无澜,低垂着眉眼静静地喝自己手里的茶,“可公主殿下说我敷衍,民女却是不认的。”
祁霖抬眼,认认真真地看向璇玑公主:“煮茶的时候,民女满心满意都是殿下,怎么可能有一丝半点的敷衍呢?”
璇玑公主显然还从未被人这么撩过,气鼓鼓的脸上忽然就飞出一片红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祁霖就喜欢看她这个样子。
但是这才刚开始,也不能太过分,祁霖见好就收,继续垂眼喝茶:“民女方才说要告诉殿下的事,就是关于之前民女坠崖的。公主殿下当初在白府大约也能看得出来,民女的处境如履薄冰,侥幸得公主相救,感激不尽。”
“可惜在碧水寺路上,民女被嫡姐所害,不慎坠崖,也许是否极泰来,民女并未身死,反而因此逃离了白府。在崖底修养数月后,民女有幸得见皇帝陛下。陛下仁慈,恩准民女以另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生活下去,所以公主殿下现在见到的,不是白府的白三小姐白清桐,而是京城外的寒门书生白清桐。”
“民女从陛下那里听闻,公主殿下对民女当年之死似乎有些挂念,此次也是陛下爱女心切,专门找到民女,民女才有幸再次与公主殿下相见。陛下要民女宽慰殿下,民女思来想去许久,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殿下,民女想要对您说的唯有一句话——”
“殿下,自从别后,民女一直很想念您。”
祁霖的语调不紧不慢,不论是说自己的苦难还是说皇帝的恩赐,都是诚恳却不卑不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