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安瞪她一眼,在此刻的氛围下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骂她是傻子。
羽笙拿起醒酒器继续往高脚杯里倒着红酒,旁边那个身影却倏地站起来,侧过身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那温热,干燥,熟悉的手掌,那个她曾经每次想哭都一定要牵住的手掌。
她松了手,从那温暖里抽离出来。
下一秒,那个醒酒器“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下,那玻璃瞬间崩开,像是绽放的烟花,碎了一地。
然后是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景颜蹲下身,认真的梭巡着羽笙的小腿和脚踝,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服务员进来收拾了地面,又很快把后来加的两道菜上了桌。
羽溪沉沉的看了眼低头安静吃菜的景颜,然后将那两道新上的鱼转到了羽笙面前,口吻仍旧是一种姐姐似的关怀,“你景哥哥特意帮你加的,多吃点。”
羽笙绕过那两道菜,夹了一块牛肉放到盘子里,云淡风轻的笑着,“不好意思,我不吃鱼。”
盛安安全程埋头闷闷的吃着饭,一直到羽笙拉开椅子,这才紧跟着起身。
“抱歉,下午还有事。”
羽溪紧跟着站起来,牵了牵嘴角,却笑的不大自然,“明天下午拍完片子一起回家吃饭吧,我和你景哥哥也一起回去,商量下订婚的事情。”
羽笙本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这句话后又回头看了看,羽溪正笑着,十分期待的看着自己,而景颜,表情似乎有些错愕。
她顿时明了,笑了笑,应下,“好啊,明天见。”
羽溪看着那个身影走远,服务员把门关上,这才收起了那副笑脸。
景颜平静的看着她,眼底是深深的沉郁,开口时都带着一丝讥诮,“订婚吗,作为当事人,我也是刚知道。”
羽溪有些失神的坐下,看着此刻面色沉凉的景颜,心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我妹妹!”
景颜像是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拿起面前那杯红酒晃了晃,看着那猩红色的液体将那透明的杯壁渲染开一层层的粉色水光,倒映在他那已经变得清冷的眸光里。
“来之前,你也并没有告诉我,对方是歇儿。所以,羽溪,你今天叫我来这里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殊不知,在羽溪听来,这话却是多了几分对羽笙的维护。
她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揉着两侧的太阳穴,良久,才重新开口,“当年我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你却当真了,而且,我只是让你照顾她,没有让你爱上她。”
“你想多了,”景颜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眼中像是闪过一丝惆怅,又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他起身从身后的衣架上取了外套弯在臂弯里,不疾不徐的说了句,“我只是习惯了。”
“你的习惯,表现的太明显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羽笙从天微微亮一直睡到了太阳下山。
还是被盛安安叫醒的。
“祖宗,您这睡到现在晚上还睡不睡了?”
羽笙睁开眼睛后先打了个哈欠,才慢慢坐起来。
“起床吃点东西把药吃了,我买了依云和面膜纸,待会帮你敷面膜,一周后有个重要的代言,公司打算交给你。”
羽笙张了张嘴,喉咙里沙沙的,说出的话自己都听不清,她从床头摸到水杯喝了口水润润喉,又用力的清了清嗓子,这才说,“我昨天没有买到过敏药。”
“我知道啊,我已经买了。”
羽笙下了床,浑身都虚软无力,边抓了抓乱蓬蓬的短发边慢吞吞的往洗手间走,刷牙刷了一半又突然反应过来,嘴里含着牙膏沫含糊不清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没买到药?”
安安正把外卖装盘,头都没抬的应付她,“我猜的啊,你肯定不喜欢一个人去医院挂号排队。”
羽笙没反驳,默默的退回去继续刷牙。
吃过晚饭,安安从冰箱拿了一瓶依云出来,然后泡了一颗面膜纸,看它在杯子里慢慢膨胀起来,又交代道,“这一周洗完脸之后都不要擦护肤品了,脸上觉得不舒服了就这么做一个面膜,冰箱还有冷藏的黄瓜,黄瓜贴片也可以。”
羽笙躺在沙发上任安安帮自己敷了面膜,这才问,“谁教你的,管用么?”
她漫不经心的回她,“百度搜的啊,试试吧,反正你这一周也不用出门。”
末了她又一本正经的看了羽笙一眼,摆出了经纪人的架子认真的提醒,“这一周你一定要把脸蛋保护好,因为后面的代言是de护肤品的,就那个特贵的美国牌子,以前用的代言人都是国外的,一线大腕,我今天接到电话的时候真的是妥妥的吃了一惊,如果这次能顺利拿下的话,以后的代言就直接上升了一个档次。不过好像是欧总介绍你拍的,因为广告的设计和拍摄是交给他们公司来做了。”
羽笙闭着眼睛假寐,并未表现出一点的情绪波动,淡淡的说了句,“随便吧,万一一周后脸上的过敏还没好呢。”
安安瞪了她一眼,有点不乐意了,“所以现在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是吧?”
事实证明,这种面膜做法的确是有效果,加上经常吃的几种过敏药,羽笙脸上的过敏第四天就全都消退了。
与de负责人的会面安排在中午。
出门前,羽笙收到了欧晨的一条信息,最聪明的逃避,是面对。
她不解的看了好几遍,回,什么?
欧晨没再回信息。
车停在会所门口的时候,羽笙先看到了欧晨的那辆卡宴。
安安注意到她的目光,拉开车门下去,解释说,“今天欧总也会参加,因为de会直接将两份合同都带过来,如果没什么问题就一起签了。”
服务员直接领她们去了楼上的包厢。
刚推开门,就先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醇厚又温和,像是有种让人静心宁神的功效。欧晨该是已经到了很久了,此刻正慵懒的靠在旁边的沙发上煮着茶。
安安似乎是对欧晨有种天生的畏惧,把羽笙送进包间后自己先溜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