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群英会之事,你怎么看?”撤回的路上,马铁夫询问王虎头道。
“群英会多年不曾有动静,今夜虽不知为何会来谋夺金枪门地盘,但某以为此事事关重大,应当立即传信于城西诸帮!”王虎头一脸凝重道。
“然也!”马铁夫重重点头道。
“私以为马帮主应也做好放弃刀马堂地盘的准备!”林业突然说道。
“为何?”听闻这话,马老二大惊道。
林业道:“刀马堂位置偏远,若是群英会有不轨之心,恐难支也,但地盘是死的,人是活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多谢林老弟提醒。”马铁夫听罢深以为然道。
“马老弟当心,先就此别过了。”庆功之事已成泡沫,眼下只得打道回府,王虎头一脸遗憾向马铁夫辞别道。
“哥哥慢走。”马铁夫强颜欢笑送别道。
春江水楼,楼顶亭下,冷星月目不斜视的望着金枪门的位置。
“哈哈哈哈,公子,好消息,好消息啊!”钱掌柜人未至话已至。
冷星月闻言回头,忽见钱掌柜因走得急,脚下一个不慎朝亭内棋盘扑来,冷星月霎时如鬼魅般窜到他的身旁,出手将他拉住,才不至于摔倒。
“钱掌柜小心也。”冷星月将他扶稳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说完,钱掌柜也不得其他,便又立即眉飞色舞道:“公子,方才收到消息,群英会杀入金枪门,刀马堂与虎头帮不敌败走!”
“哦?是吗?”冷星月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是转身又来到栏边,拨开珠帘,凭栏眺望,道:“玉郎夺取金枪门,此事必定一石激起千层浪,连云城将变矣。”
“敢问公子,怎么个变法?”钱掌柜凑上来道。
冷星月伸出左手食指,指着西边,道:“城西当以联合之势,共抗群英会!”
钱掌柜闻言道:“公子就不怕是群英会顺势并吞余者四帮吗?”
冷星月道:“家父不会这么做。”
钱掌柜道:“公子这般肯定吗?”
冷星月道:“钱掌柜要不要与某打个赌?”
钱掌柜道:“哦?不知公子要赌什么?”
冷星月闻言看向钱掌柜,突改以往的平静沉着,以极度自信乃至自负的口吻道:“可气吞连云者,唯我冷星月一人耳!”
“哈哈,公子既然敢这么说,钱某自当相信。”听闻他这惊人之语,钱掌柜心头一跳,随后大笑附会道。
“无趣。”冷星月瞥了他一眼道。
不得不说,钱掌柜怕有唾面自干的本事,虽然得了冷星月一个冷眼,但他仍又亲热的凑上前问道:“不知公子准备以何法入主连云?”
冷星月闻言也不隐瞒,直接答道:“要想入主连云,须得借群英会之力。”
钱掌柜听罢动容道:“公子的意思是,冷帮主有意召回公子?”
“怎么可能?”冷星月嗤笑道。
钱掌柜道:“既如此,群英会怎么会为公子所用?”
冷星月目中精光乍现,微笑道:“自然是取家父而代之!”
“这……”钱掌柜听的目瞪口呆,讪讪道:“怕不好做啊。”
“呵呵,怎么不好做?”冷星月反问道。
听他来问,钱掌柜只得回道:“公子,你我势单力孤,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只有春江水楼的姑娘,和一些下人,最多在花钱请来些泼皮混混,如何能敌群英会恁地大个帮派?”
冷星月闻言不答,转身取过棋盘边上的剑,拔剑出鞘,将剑竖于面前,道:“钱掌柜知道这是什么吗?”
钱掌柜闻言,心知其中有玄机,可惜却猜不着,只得答道:“是剑。”
“不错,就是剑!”冷星月道。
钱掌柜听得一愣,道:“公子,钱某答对了?”
冷星月点了点头,道:“某手中的是剑,你我也是剑,连云城所有人都可以是剑,就看你敢不敢、会不会用了。”
“公子的意思是……”钱掌柜一脸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冷星月见状直接替他解答,道:“以城西四帮为剑,力挫群英会威势,打击家父威望,让他们知晓谁才可以带领他们称霸连云!”
“若果能如此,公子入住连云有望矣!”听到这里,钱掌柜只觉得心悦诚服。因为他清楚一件事,在群英会中冷星月威望仍存,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须知群英会能有今天,当年他星月公子居功甚伟。
“此时言此事尚早,眼下有一件重事需要钱掌柜来做。”见已说服钱掌柜,冷星月适可而止,将话锋一转道。
钱掌柜道:“公子但请吩咐!”
冷星月稍作沉吟,道:“城西四帮联合,在某看来盟主多半是东海帮帮主韩嵩,此人虽有智计,但不过是一狡狐,让他与群英会分庭抗礼或有机会,可若想凭他力挫群英会却是千难万难,某须得送他一柄利剑。”
钱掌柜会意道:“公子指的可是金枪门那位小哥?”
冷星月道:“不错。”
钱掌柜听罢皱眉道:“金枪门已灭,那位小哥万一身死了该当如何?”
冷星月摇头道:“凭他的身手,杨百斩也未必能奈何,怎么会那般轻易死了?你且去好好打听打听。”
“好吧。”钱掌柜无奈领命,又问道:“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冷星月道:“先寻到人再说。”
钱掌柜点头退去。
林业放高俊离去后,高俊便翻墙而走,此时的他毫无目的只是一通乱跑,不知怎着竟是跑到了刀马堂的地盘。
打量了一眼天色,此时夜色已深,各处酒家客栈都已关门歇业,高俊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该往何处。
“咕咕”
高俊肚子处突然传来阵阵声音,他此时不仅又乏又饿,更是连一容他悲伤的地方都没有。
街头小巷,高俊漫无目的的穿梭着,他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叙,兄弟惨死,帮派覆灭,他虽逃了出来,但眼下的情况,比他初来连云时还要糟糕。
初来时,虽苦难重重,但却充满希望。可现在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股深深的绝望。
“回乡吗?还是回草头帮?”高俊惨笑一声,道:“某不应该逃……”
奈何世事无法更改,更何况还身负兄弟们寄望,再者,他自己本就心有不甘,如今还能自刎耶?
“老牛,方哥儿,老陶,某该怎么办……”
远处,忽有灯火通明,高俊不禁向其靠去,走得近了,只见前方有一汪池塘,那灯火通明处便是池塘边上的一座楼阁。
楼阁中,隐约传来阵阵声音,高俊听罢心奇,暗道这般晚了,怎地还有人在此集会?
思忖之间,高俊忽然想到自己没有去处,不由心思一动,便向那楼阁而去。
“剑阁?”
来到院门前,高俊低声念叨着名字,欲要进去一观。
“站住,汝可有请帖?”门前两名男子将高俊拦下道。
“请帖?”高俊自然没有,但他却没有如实回道,反问道:“敢问贵阁因何这般热闹?”
听他此话,那两名看门汉子也懒得提起请帖之事,开始颇为自豪解释道:“小子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今日我家主人邀请各路使剑好手在剑阁奕剑论道这等盛事你都不知?”
“奕剑论道?”高俊听罢眼睛一亮,道:“竟有如此盛事,若不能参加殊为可惜!”
“那是当然!”说话那汉子得意道。
“某也是使剑的,理当进去一观!”说罢,高俊就要进去。
但那两名汉子却没忘了请帖之事,又将他拦下,道:“请帖呢?我们剑阁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高俊道:“若没有请帖如何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