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计谋!”马铁夫听罢赞道,说完,又苦着脸道:“只是,哥哥瞒某小弟瞒的好苦啊!”
“哈哈,某也是为了大计,才出此下策以求万全,眼下只需兄弟一声令下,林堂二百余人便可赶来!”王虎头道大笑。
“哥哥既然这么说了,小弟便斗胆请哥哥速速将人手召来,眼下正是出手的最佳良机!”马铁夫目中精光一闪,又道:“某所料不差的话,金枪门巡逻帮众此时应是已巡完场地一圈,眼下警惕必然大为放松,不知躲在何处偷懒歇脚,如果我们此时集合人马,直逼金枪门,定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就依兄弟之言,某这便召集人手!”王虎头听罢应道。
“且慢!”这时,林业突然道。
马铁夫闻言向他看去,道:“林堂主还有何事?”
林业拱手向他行了一礼,道:“某以为强攻必遭顽抗,不如计取!”
马铁夫稍作思忖,道:“愿闻其详。”
林业道:“赵光耀乃北地豪杰,身经百战,两帮突然合力而击,纵然能打个他措手不及,却未必能将他一击而溃,更重要的是,林某与帮主和林堂众兄弟本是以奇兵而来,如若就这般直接的打上门去,又如何彰显这个奇字?”
“两帮人手合于一处,倍于金枪门,就算正面堂堂相对,我等胜之亦是不难吧?”马铁夫尚未回答,王虎头便率先回道。
“胜之确实不难,但除了金枪门,还有青龙帮,我等损失不宜过大。”林业答道。
听到此处,王虎头这才蓦然惊醒,暗道为了交好马铁夫,却忘了还有这茬子事,还好有林业及时提醒,见他这般冷静持重,心中不禁对他更加高看,至于楚岳之事则更加不以为意。
“林堂主所言甚是,不知有何奇计可以教某?”马铁夫恭声请教道,他为人虽剽悍刚勇,但绝非如他所言那般只是一介武夫。
“马帮主言重了,某确实有个想法要说与马帮主,还望勿要闲某啰嗦。”林业沉吟一番,徐徐说道:“此法以诱敌、埋伏为主,我等可将人手分为两部,一明一暗,马帮主为明,率人大摇大摆杀到金枪门,赵光耀到时必将带人迎战,那时马帮主可且战且退,将金枪门众人引到埋伏之地,而埋伏之地,某与帮主又可分为两部,等到赵光耀等人一到,便立即三面围攻!月黑风高之夜,深陷埋伏,四处是敌,情形难辨,金枪门必定战意大减,我等再稍予创伤,他们必则溃败!”
听罢林业之计,王虎头与马铁夫俱是眼睛一亮,马铁夫更是全不在乎他去诱敌之事,对林业大声赞道:“林堂主运筹帷幄,厉害,厉害!”
“某尽是些空口虚言罢了,此事还得多多仰仗马帮主!”林业回道。
语罢,三人当即开始选择埋伏之地,待定好地点之后,便立即离去,分头行事。
前院,点齐人马之后,马铁夫打马在前,环视众人,厉声道:“金枪门偷袭在前,我等岂能来而不往?今夜某便要与贼人再决战于金枪门,诸君可愿同往?”
“唯帮主马首是瞻!”众人齐声答道,他们此时少有人知与虎头帮联手之事,而马铁夫显然也没有告知之意,今夜之事,事关重大,前两日又有金枪门夜袭之事在前,他焉能没有疑心?再者,更重要的是他已察觉到刀马堂的锐气有所消失,他又岂能留给众人太多选择?
“出发!”
马铁夫纵马跃出,众人拍马赶上,一路杀气腾腾直奔金枪门而去,不消片刻就赶到了金枪门地头,看到那歌舞四起的青楼,与宾客满座的客栈,便有人动了心思,欲要像往常那般作乱。
刀马堂这般大的动静,街道两旁青楼、客栈里的人们当然注意到了,只见各家楼里的管事惶恐万分的向门口跑去,欲行那哀求之事,好减少自家损失,至于那些在附近偷懒歇脚的金枪门帮众更是慌张,待会儿马贼寻来,各家楼里最多损失些钱财,他们则是要丢了小命!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刚刚有意要打马过来的刀马堂人忽然又拨转了马头,头也不回的直接向更深处行去。
“头儿,刀马堂这是何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俺就不信这些马贼还能秋毫无犯?”
“管他恁多作甚?快快将此事报与帮里才是!”
“不错,这话才是正理!”
“杀!”
金枪门前,刀马堂之人纵马冲锋砍杀,眨眼间已将门前清理干净,马铁夫喊住要追进门中的人,将马老二唤来吩咐道:“某此番前去诱敌,他们必定会死咬不放,待会你只需帮某稍阻敌便可,万不可恋战,或被他们缠住,刀马堂想要壮大,不能有太多损失!”
马老二闻言应道:“某绝不让帮主失望,更不会抢了王帮主他们的风头!”
“哈哈,知我者唯君耳!”马铁夫拍了拍他的肩膀,翻身下马,点了一半人马立即杀入金枪门中。
“报!齐老大,大事不好,刀马堂杀上门来了!”
演武场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叫,众人闻言一愣,只觉得那人仿佛是在说笑,他们着实没有想到刀马堂竟会在此时打上门来,就算是夜袭,也还没到了时辰啊。
“你说什么?”齐渊闻言立即赶到那报信之人面前,他深知现在对于金枪门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时间,对于此类之事大为敏感。
“禀报齐老大,是田老大让小的来的,刀马堂打来了,是马铁夫亲自带的头!”报信之人喘着粗气,又再次说道。
“该死,他凭什么敢来?”齐渊握拳恨恨道。
“马铁夫在此,金枪门小儿还不受死!”
他话音刚落,一道大喝声便传了过来,听那话中之意,正是马铁夫在耀武扬威!
“马贼好胆,欺我金枪门无人耶?”
“齐老大,快带我等去击贼罢,莫要让田老大久等!”
眼见被人打上门来,看家护院的狗都要叫上两声,更何况是这些刀口舔血的男儿?齐渊大叫一声“杀贼!”众人便一窝蜂的杀了过去。
金枪门前院,红衣汉子与黑衣汉子打作一团,只见人群中马铁夫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无有一合之敌,田广在远处的看的心惊胆战,眼前身旁之人越来越少,只得上去亲自相迎。只是交手不过两招,他便被马铁夫趁隙一脚踹退,马铁夫见状哈哈一笑,道:“齐渊小儿,赵丘八何在?金枪门怎地没人了?”
“呸,我金枪门人比起你们这伙马贼哪个不是好汉?”败则也罢,田广自知技不如人,可是见他如此嘲讽,哪里还能隐忍,更何况还在自己家中?当即就要再与他拼命!
“嘴倒是挺硬!”马铁夫上前就要结果他,忽闻一道声音传来。
“田兄弟某来助你!”
马铁夫闻声看去,只见来人正是他方才念叨过的齐渊,心中不禁暗骂这厮来得好快,嘴上却大叫道:“来得好!”说罢,当即与二人战作一团。
这边二人联手作战,互为援手,可惜在马铁夫的刀锋,走了不过数合,便纷纷败下阵来。
“你们便只有这点本事吗?”马铁夫也不追赶只是嘲笑道。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尽管明知不敌,齐渊仍怫然反唇相讥道:“马儿莫要猖狂,岂非忘了上次险死家中之事?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就凭你?”听他提起旧事,马铁夫脸色一变,后冷笑道:“论起杀人放火之事,你算哪门子东西?今夜爷便好好教教你!”
“马铁夫,汝在此大放厥词,可有问过某?”
突然,一杆虎头湛金枪从面门掠过,惊起数根发丝,马铁夫匆匆避过,看着来人微笑道:“想不到堂堂的赵光耀也学会了偷袭,看来还准备要以多欺少了?”
“你们退下,此人交于某!”赵光耀倒也干脆,闻言立即喝退齐、田二人,随后不再废话,挺枪直取马铁夫。
马铁夫见他杀来不退反进,亦持刀主动扑了上来,此举不可谓不明智,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与赵光耀这等用枪好手交战,他若一退,便失了主动,再无近身之机。
赵光耀见他逼近身前也不慌张,一个错身将他让过,随后长枪倒用,以尾作头,与他在战。
长看枪,近看刀,眼见赵光耀失了兵器优势,还敢与自己贴身近战,马铁夫心下一动,随后一阵急攻压上,数招过后,赵光耀便唯有防守余地。
“且教你知晓目中无人的下场!”瞧见占得便宜,马铁夫顿时攻的愈发凶猛,想要逼出他的破绽,竟是存了斩杀赵光耀的心思。
自开始选择这般以己之弱,攻敌之长的打法,赵光耀便已料到眼下局面,故而身处下风,仍旧镇定,更抽空出声讥讽问道:“汝可知何为撼山吗?”
说罢,只见赵光耀突然停下脚步,下盘似是扎根了般一动不动,倒持的长枪也不再左右遮挡,反而如骤雨急速刺出,将马铁夫攻势立即压了下去。
“这便是‘暴雨梨花枪’?”马铁夫看的暗暗心惊,但他却是个不信邪的人,立即又发起一阵快攻与他对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