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闻言一愣,道:“不知道,那人只说阁下一定会去,他说他可以替你解决心事。”
“呵呵,笑话!那人究竟是谁?他可知某在想些什么?”林业冷笑道。
男子闻言有些犹豫,道:“那阁下的意思是不去吗?”
“去!”林业答道。
男子听罢一愣,林业见状催促道:“还不带路?”
“额,好的。”男子一路木然的将林业带到对面一家客栈,来到楼上一间屋前,道:“请进吧。”
林业点了点头便直接推门而入,来到屋后,一道男性声音随之传来:“林业?”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谁?”林业一入屋内便瞧见窗前站着一位头戴斗笠,身披红色披风的颀长身影背对于他,见对方这般隐藏面目,不禁对这位邀他而来的神秘之人更感兴趣。
“林兄不应该在意的是某有什么法子替你解决心事吗?”神秘男子问道。
林业闻言笑道:“那阁下不妨先说说某的心事是什么?”
“飘香楼前,林兄的表现可不怎么好看,倒是那位小哥,剑法之犀利,某至今还难忘。”神秘男子道。
林业听罢,脸色骤然大变,忽然拔剑向其刺去,待他逼近之时,神秘男子身子一侧,随后反手将剑放在他的脖颈,道:“林兄是想杀人灭口吗?若是如此何不去杀那位小哥,他都没有去揭穿你,某又怎么会有这份闲心?再者,你就不想问问某有什么法子助你坐稳堂主之位?”说罢,又将剑收了去。
此番交手,林业已明白自己不是对方对手,见他收剑不杀,更加确定他没有恶意,遂道歉道:“是某方才鲁莽了,还请兄台原谅。”
说罢,他又道:“兄台说要助我,某也不隐瞒,某现在在帮中地位岌岌可危,不知兄台究竟有何法子替某解决?”
见他如实相告,又决口不问为何助他有什么代价之类的话,神秘男子不禁心中暗赞这真是一个聪明人。
“林兄现在所有的危机,只不过是欠缺一场足够大的功劳罢了。”神秘男子淡淡道。
“兄台之话,某也晓得,只是某一庸碌之人,怎么立一场足够大的功劳?”林业问道。
“覆灭青龙帮够吗?”神秘男子道。
林业闻言一愣,道:“兄台莫要拿某寻笑,某上次就是因为想要灭其一堂,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更何况一帮呢?”
神秘男子呵呵一笑,道:“有何难也?林兄岂不闻书中合纵连横,远交近攻故事?”
林业点头道:“有所耳闻,兄台究竟有何指教,还请细说。”
神秘男子请他移步桌前,随后落座,拿出一张纸,上面所画正是连云六帮势力所辖之图。
“林兄且看,虎头帮与青龙帮相互为敌,刀马堂与金枪门相互为敌,青龙帮与金枪门、刀马堂三帮相连,贵帮与金枪门近,刀马堂远,如此何不与刀马堂暗中联手,以雷霆之势先灭金枪门,而后再定青龙帮!”
看着神秘男子手指所指,听着他口中所言,林业只觉怦然心动,道:“兄台见识高远,洞悉全局,令人佩服!只是未免有些……”
“纸上谈兵吗?”神秘男子笑道。
林业苦笑,道:“非是某质疑,只是事关重大,更群英会与东海帮在旁虎视,万一有变,则不堪设想。”
“呵呵,若是为此忧虑,林兄大可放心。”神秘男子微笑道。
“哦?不知兄台还有何教某?”林业道。
神秘男子道:“君以为群英会若有心图之,可还有今日六帮林立之局?群英会不动,东海帮又岂敢妄动?更何况与刀马堂联手,百利而无一害,进能互除大敌,守则互为援手,一举多得,焉有不行之理?”
林业闻言沉默,对着桌上那张纸看了又看,良久,猛然拍桌,道:“好,某就此豁出去了,便依此计行事!”
说罢,他起身对神秘男子一拜,道:“兄台之情,某身不死,不敢或忘!”
“林兄言重了,林兄只管稳固好自己的堂主之位便可,其他无须多想。”神秘男子道。
“兄台高义,相助之事,某定铭记于心!”说罢,林业又对他拱了拱手,道:“若无他事,某便先告辞了。”
神秘男子含笑道:“林兄慢走。”
林业离去便直返帮派,一路不停的回想着神秘男子所言:联手刀马堂,先灭金枪门,再定青龙帮!
“此计必然可行,可恨某之前为何没有想到?连云城当真藏龙卧虎之地!”林业心中暗道。
虎头帮,演武场,此时王虎头正耍着一柄大刀挥舞。
“帮主,林堂主求见!”一名帮众赶来禀告道。
“林业?让他过来吧。”王虎头放下刀道。
“是。”那帮众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林业赶来,对王虎头行礼道:“见过帮主,若有叨扰之处,还望勿怪。”
“林兄弟再说这种生分话,某可要生气了!”王虎头佯怒道,说完,又问道:“林兄弟不好生养伤,此番过来有何要事?”
林业道:“帮主慧眼如炬,某此番前来还真有要事!”
王虎头惊讶道:“哦?是何事?”
林业看了一眼四周,王虎头会意,当即将众人斥退,林业上前几步,凑到跟前,将神秘男子说与他之话,又说与王虎头。
“有此良计,林兄弟为何不早说?”听罢后,王虎头沉默思量片刻后突然叹道。
“帮主,某也是不久前突然想到,非是故意藏私。”林业见他这副态度心下一喜,王虎头显然也认为此计可行。
“某方才只是一时感慨之言,非是责怪之意,林兄弟勿要往心里去。”王虎头也知是自己失态了,便出言安抚道,说完,又略带惭愧道:“兄弟聪明多智,乃是大才,这些时日委屈你了,你有何要求,尽管提来!”
“帮主过誉了,某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帮主明白,杀人并非唯有武艺一途,帮战更是如此!”林业低头道。
“林兄弟言之有理,汝一人便可抵一堂人马矣!”王虎头赞道。
林业听罢无有异色,又拱手道:“帮主,此事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可派人联系刀马堂!”
王虎头点头道:“善,某这就派人联系马铁夫!”
月满中天,珠帘璀璨,在海风的吹拂下,疑是银河悬落。
栏前,冷星月拨开一缕珠帘,向下方那处灯海中望去。
“公子,下午至此,两帮已互传了数封书信,看来此事成了。”钱广从后面凑了过来道。
“林业被某拿捏到短处,此计一来可以助他立功,二来可以助王虎头、马铁夫除去大敌,焉有不成之理?”冷星月微笑道。
闻言,钱广也笑了起来,道:“如此,金枪门在劫难逃了,公子一言一行,可动连云局势!”
“不,计还未止于此!”冷星月忽道。
钱广笑声戛然而止,道:“公子的意思是……”
“若计仅止于此,什么便宜都只会让他们得了,某又图什么?”说罢,他又一指东方,道:“这边也清静太久了……”
钱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道:“公子的意思是要将群英会也拖入局吗?”
“群英会不入局,如何能算动了连云大势?你我又如何从中夺权谋利?”冷星月道。
钱广闻言身子微颤,激动道:“我们也要入局了吗?”
冷星月点头道:“这么久了,也该到时候了。”
钱广道:“那我们如何将群英会拖入局中?”
冷星月道:“家弟一直希望能有属于自己的一堂人马,可是家父一直以地盘不足以供养新堂为由拒绝于他,钱掌柜只需要设法将虎头帮、刀马堂联合攻灭金枪门的事情透露给他,某以为他应该不会错过,很有可能会来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钱广听罢哈哈一笑,道:“星月公子都这么说了,某岂能不照做?某保管将消息透漏给玉公子!”
冷星月闻言淡淡一笑,看向东方群英会所在,默然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