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这就过去!”张鹏高声道。
回应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又对高俊道:“俊哥儿好好养伤。”话毕,又看向其他众人道:“忙了一天,兄弟早些休息吧。”
絮叨完毕,他这才走了出去,随外面那名帮众向齐渊住处赶去。
“见过齐老大!”
一入屋内,张鹏便立即低头行礼,礼毕后他抬起头来,突然发现齐渊身旁只有一个素来被他倚重的王佩,其余众头目无一在场。心下一凛,明了此番不是来赴宴,立即止住了上前攀谈的冲动。
“独我三人在此,既不设酒菜宴客,那定是商议要事!想不到某在齐老大心里竟已这么重要了!”张鹏激动想着。
“张兄弟总算来了!”齐渊热情迎道。
“让齐老大等某,某有罪!”张鹏受宠若惊道。
“何罪之有?张兄弟莫要拘谨。”齐渊笑言道。
“就是就是,想不到张头这般英雄了得的人物,也会露出此番扭捏之态。”王佩也含笑说道。
“谢齐老大不怪!”说完,张鹏又看向王佩道:“王头说笑了,连云城固然多英雄豪杰,可某如何算得上?”
“呵呵,张头谦虚了,这些时日咱们与刀马堂交手以来,哪个头目手下兄弟不是越打越少?就算有新人补进,也不过是刚好止损,唯独张头你手下兄弟不减反增,竟从十余人添到了二十余人!而且,某可是听说张头今夜带着兄弟从刀马堂百余人的包围中杀了出来给齐老大报信,途中更是无一兄弟折损!此事纵使几位老大都未必做得来,如此还算不得英雄吗?”王佩侃侃说道。
“王头过奖了,过奖了。”张鹏勉强笑道,此番他却是不能反驳,否则岂不是要打了几位老大的脸?
“王佩说的不差,此事某与另外两位老大也难做来,兄弟可谓了得!”齐渊点头说道,听罢张鹏一阵惶恐,但齐渊却又忽问道:“不知兄弟以为我帮帮众与刀马堂相较如何?”
“齐老大此言必有深意,某当如何答之?”张鹏沉思不语,眉头微皱,齐渊见之面现失望之色,张鹏瞧见心下一阵不安,暗道:齐老大似是有重任想要交于某,某绝不能让他失望!
他脑海中忽又闪过高俊的身影,暗暗念想着,有俊哥儿在,无论何难事也能应付一二罢?
思定,张鹏收起惶恐与忧虑,昂首挺胸,大声回道:“今日忘返楼之事,我帮人手若与马贼相等,某必胜也!”
“果真?”齐渊闻言大喜,忽又眉头一皱,试探问道:“若只有一半呢?”
张鹏稍作沉吟,道:“马贼者所凭一股悍勇之气也,我帮兄弟倘不畏死,以命阻之,此气必消,则可一战!”
“我金枪门岂有胆小怕死之辈?”齐渊摇头笑道,说完,又看向一旁王佩道:“事情可行?”
王佩道:“齐老大若真将人手对半分开,此事难也。”
齐渊闻言沉默,张鹏在旁听着二人对话微微一愣,道:“敢问齐老大与王头究竟所言何事?”
王佩闻言看向齐渊,齐渊点了点头,王佩遂这才对张鹏含笑说道:“某与齐老大正所谋一灭帮大功!”
“什么!”张鹏听罢大惊失色,深吸一口气后勉笑问道:“齐老大与王头所谋者可是刀马堂?”
“正是,张头果真聪明一点就透!”王佩夸赞道,说完,又继续道:“近来马老二对飞仙楼一女子痴迷不已,而某与此女恰好有旧,便通过她得知了些刀马堂内部情形,事后,某与齐老大合计多日,欲行夜袭刀马堂之计!”
“只有齐老大手下百余人吗?这如何能成功?”张鹏愕然道,说完心中暗骂王佩不知死活,也不解齐渊为何对他如此深信,连这等荒唐主意还合计多日。
“张头,帮主向有灭亡刀马堂之意,外出之前,更是曾言回来后便有灭敌之计,届时若果真事成,则必要设堂口!以某估计应是三个,凭齐老大的地位谋其一该是不难,但剩下两个怕是要被田、朱两个老大所得,而他二人又素来交好,那时想必除却帮主,就连齐老大都要受二人压制!”
说完,他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张鹏,又道:“你我身为齐老大心腹手下,岂能坐视此事发生,被他二人反压一头?况且,张头就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一下吗?想想看,如果我等在帮主回来之前,完成攻灭刀马堂的重任,凭此大功,未必没有机会一争堂主之位!”
“某也能争堂主之位?”张鹏听的怦然心动,可是此事却太过惊悬,向来果断的他也不敢再妄下决断了。
“大功必有大险,张头当好生思量。”见他犹豫,王佩并不着急,反而好生体贴安抚一番,可是话锋突然一转,又道:“不过,张头或许有所不知,刀马堂人手其实只比齐老大手下多了倍许,若是按张头之前所言,已是可以与之一战!再则,咱们又是夜间突袭,胜算还能再加一分。况且,据某所知,刀马堂的人手还分作两部,一部由马铁夫所带居住于北院,一部由马老二所带居住于东院,而老三马旭,却只是西院看马的马夫!如此,可以不管西院,再分一得力干将率一小队去东院放火作乱,用以滞敌,而剩下主力直奔与我人手差不多的马铁夫,则大有机会战而胜之!”
“妙啊!”齐渊闻言拍手叫好道,张鹏听罢亦是一脸动容。
“不知张头与手下兄弟可否胜任东院放火滞敌之事?”王佩突又问道。
张鹏闻言一愣,心中骂道:可恶,没想到他竟是想让某干这苦差,某手下二十余人,如何阻马老二那一百余人?
见他不语,王佩看了一眼齐渊,齐渊忽然叹息道:“某说什么也不能让田、朱二人皆得堂主之位!此事若成,于东院者当居首功,可为堂主人选!”
听到这话,张鹏哪里还能坐得住?心想,某有俊哥儿,某若不能成,谁还能成?而且,此事未免不是天赐良机,老天眷顾!
张鹏暗中咬了咬牙,将决心一定,遂看向二人自信道:“区区放火滞敌之事,某定当胜任!”
“恭喜齐老大,此事成矣!”张鹏话音一落,王佩立即向齐渊祝贺道。
“哈哈,多亏有二位,有你二人,某之幸也,某之幸也!”齐渊大笑道。
“齐老大言重了,某愧不敢当。”二人一起谦虚答道。
随后三人好一番彻夜长谈,共谋大事,最后将夜袭刀马堂之事定于后日夜里。
次日天亮,金枪门众人便开始了日常活计,其中少不得便是与刀马堂的摩擦。而虎头帮与青龙帮这边,自林业新任林堂堂主之后,虎头帮果然士气大振打破僵局,又从青龙帮那些夺了些地盘,但很快双方又陷入了僵局,只因在后续的厮杀中,被寄予厚望的林业并没有拿出斩杀楚岳的武勇,竟被青龙帮新任的逆鳞堂堂主曹雄所阻,再也难有所进展。
虎头帮,林堂堂主厅内,大厅空荡一片,只有林业一人独坐厅中,愁眉不展,似在苦思。
“这些时日,因攻无进展,连那莽夫曹雄都奈何不得,致使某威望不断跌落,堂中兄弟对某也多有离心,甚至那童轩更是当帮主之面怀疑楚岳非某所杀!”林业越想越是忧愁,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突然,他狠狠一锤桌子,起身道:“不行,某一定的打开局面,挽回威望!否则,再过些时日若是传出去的话,他在万一寻来证实楚岳之事,某恐只有身败名裂,死亡一途!”
是夜,寅时,黑夜与破晓之际,人正熟睡之时,林业点齐林堂人手,欲做最后一搏,期以此袭打开局面。
选择如此出人意料之时间,进行如此突如其来之袭击,初时进展,真可谓顺风顺水,一直杀到青龙帮逆鳞堂这才遇到像样的阻拦!
“快,快去通知帮主,让帮主带人来援,占稳攻下之地!”此番进攻着实太过顺利,以至于林业一心只想着立更大的功,竟忘了他人手不够,这些地盘单凭林堂一堂,根本就占不稳脚跟。
“是!”那帮主领命兴奋而去,一路在幻想着此番大功能领多少赏钱。
“哇哇,林业小儿,好生卑鄙狡猾,竟趁某等熟睡之际,夺占某帮地盘,某现在就要你把吃的全给某吐出来!”林业这些时日的宿敌曹雄忽然拎着两个铁锤杀了过来。
那曹雄长的高大威猛,提着一双铁锤,一路当真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一锤下去,不是脑浆四溢,鲜血喷飞,就是骨头断碎声,林堂众人见了他莫不是便争相让道,不消片刻,他便杀到了林业面前。
“林业,可敢与某一战!”
曹雄杀到前来,但林业却不与他交手,亦是专寻那些武艺不如他的青龙帮帮众好生一番大杀特杀,但是被曹雄这一番逼战,他却是不能再不管不顾了,否则林堂士气必然会下降,而林堂兄弟也将对他更加失望。此番苦果他已尝过,就是因为之前他与曹雄交战,心知不敌,故以后多是避而不战,不敢与其交手,致使曹雄与他堂中兄弟气焰越来越盛,而他和林堂的威势则一缕一缕消散,至今,多有被人瞧不起。
“可恨某非其敌手,如今也不得不战了。”林业暗叹一声,折身丢下青龙帮一众喽啰,一言不发,直取曹雄而去。
“哈哈,汝总算敢与某一战了!某定要将汝砸成肉酱,炒了做菜下酒去!”见林业杀来,曹雄拎起双锤一碰,一脸嗜血的舔了舔嘴唇笑道。
林业心知自己优劣,冲了上前并不与之盲目拼斗,只是借着他身旁赶来的青龙帮众人不停游走躲避,一脸专注的盯着对方举动,等待着反击时刻。
“滚滚滚,都他娘的躲一边看着,不要妨碍某杀人!”对着那些被林业当做盾牌的青龙帮众人,曹雄又气又恨,却不能连带着他们一起杀掉,只得出声骂道。
瞧见他的凶相,纵使作为一帮兄弟,青龙帮众人也是吓得屁滚尿流,默念一声是堂主亲自发话,可不是俺们贪生怕死,便溜向了后头。
曹雄与青龙帮帮众交流之际,这自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林业当即心中一凛,暗道:成败在此一举!
突然,林业不在四处躲闪,反而如箭一般直射向曹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