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早。”
清晨一早,高俊破天荒的与众人打起招呼。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一脸不解的打量着他,却是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面对众人的不解,高俊并未做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有些不适。
这日午时巡场完事回来,众人闲的无事,遂有人建议道:“兄弟们去赌场杀一杀?”
众人闻言轰然叫好,雷平却苦着脸道:“别提了,昨个儿俺才全部陷了进去,如今一个子儿也没了。”
“这还不好说,找老卫啊,老卫不是号称逢赌必胜吗?”有人打趣道。
“娘的,想赌也得有本,某如今也是两袖清风!”卫季摊手道。
“老卫前些时候不是赚的挺多,怎地也落到老雷那般地步?”又有人问道。
“赚的哪有花的快?一看你小子就不常请客!”卫季瞪他道。
那人闻言讪讪一笑,不敢接话。
“哪个兄弟有余粮也给支援点,某保证大杀四方,一个回十,届时请你们吃酒寻姐儿!”卫季叫道。
“果真?”
“当真!”
众人一商量,当即都把银两掏了出来予他做赌资,而后扬长而去。
临行前,牛福禄看了一眼高俊,高俊摇了摇头示意不去,但待众人离去之后,他没有再去后院练剑,只是躺在榻上望着屋顶发呆。
“晦气晦气,今日真是晦气!”
“好你个老卫,不是说要大杀四方,一个回十吗?怎么这般快就输了个精光?”
“不是俺说你老卫,这可是咱们兄弟将所有家当凑在一起才垫出的赌资,你可倒好,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本钱全部赔了进去,连老雷都要道声不如!”
“咳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给某一次机会,保准翻本!”卫季不服气道。
“给你个屁,大伙哪里还有银两给你做赌资?”陈飞呸他道。
“就是,就是!”
“你们要用银两吗?我有。”高俊忽然说道,而后随手拿出两袋张鹏之前给他的赏钱。
“呃……”众人见状一愣,看了看高俊,搞不清他什么意思,竟没有人上前去拿。
“怎么?不够吗?”高俊又拿出了两袋道。
“这……”众人更加迷惑。
“够了够了!”牛福禄赶忙上前道,待将钱袋拿入手中,心下暗道:俊哥儿总算听进劝告了!
“卫哥,这钱可够你翻本?”牛福禄问道。
“够,当然够!”卫季情不自禁道。
“那就走吧!”说完,牛福禄又看向高俊道:“俊哥儿不同去吗?”
高俊道:“下次去别的地方再去。”
“原来俊哥儿忌赌啊!”看着二人,陶叔眼珠一转,也与高俊搭腔道。
“算是吧。”高俊答道。
“那好,待老卫翻了本,咱们兄弟再请你耍去!”陶叔嬉笑道,随后与牛福禄唤着众人捞本去。
众人这一去直到晚上才归,这一次卫季倒没有食言,果真大杀四方,连本带利的给赚了回来。
“兄弟们赶紧准备一下,今夜咱们好生潇洒一番!”卫季意气风发道。
“老卫,这你可得感谢俊哥儿,若没有俊哥儿,咱们今夜怕是吃能吃土!”陶叔道。
“就是,多亏了俊哥儿的银子,咱们才能翻本!”牛福禄也道。
“哪能哪能,某怎么会忘了呢?”说罢,拿出不少钱财递于牛福禄,又道:“多的就算利息。”
牛福禄见状微愣,随后便知晓卫季,或是大伙许多人对高俊还是心有微词,但他却不在乎,因为在他看来俊哥儿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大伙还都占过俊哥儿的便宜,只要俊哥儿肯与他们交往,他们没理由拒之不交。
“俊哥儿,老卫请大伙吃酒玩乐,一起去啊!”牛福禄将钱还了过来道。
“好。”不过高俊却没有收下钱财,继续道:“这钱就不必给某了,舔做今晚大家吃喝用罢,不能让卫哥一人出钱。”
“俊哥当真仗义!”陶叔闻言夸道。
高俊闻言笑笑不答,人群中严康低声骂道:“谄贼!”
“咱兄弟总算齐聚一次,走吧,走吧,莫要耽搁时间!”牛福禄高声叫道,淹没了严康的低骂。
说罢,众人当即向外赶去,初时,众人因为高俊的突兀加入,显得还有些拘束,但一到酒桌便活跃了开来,那时再瞧着高俊,只觉得也没有什么。
一场耍乐之后,众人直到明日方才脱了疲惫。早上仍是高俊先向众人问好,众人有的回礼,有的不回,虽显得不怎么亲近,但已无昨日那般突然、生疏之感。
众人忙活一阵之后,便开始巡场工作,待干完活计后,又是相约出去玩乐,有人因为钱财不足而迟疑,高俊立即拿出钱财支援,而且决口不提还钱之事。如此连续参与玩乐、广散钱财日后,众人对高俊的态度已是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每有难,或是出去玩乐,首必喊他,众人除去对谁都一样的小方,无一不是对他亲近异常,好似多年老友一般。
而他也从此再无闲时练剑之举,每有空闲便被人喊去作乐。
这日巡场,到黄昏时方才结束,有人馋虫发作道:“张头、诸位兄弟,天色已晚,夜里也闲来无事,何必那么着急回去,干脆就地寻家酒楼走上两杯!”
“唔,此议不错,省了不少赶路功夫。”闻言有人赞同道。
但却也有人不赞同道:“咱们这些时日与刀马堂斗的厉害,在两帮地头交界处吃酒玩乐,万一遇到意外岂不扫兴?”
“咱们金枪门的好汉会怕那些马贼?”一人轻蔑说道,说完,又看向高俊一脸谄笑,道:“有俊哥儿在此,什么乱子摆不平?”
众人闻言,尽是点头笑道:“这话在理,有俊哥儿镇场子在怕什么?”说完,众人又询问张鹏道:“张头意下如何?”
“可!”
见众人已有注意,他也懒得做那坏人扫兴,再者他也对高俊身手十分信服,而且也不觉的能出什么大乱子。
“张头英明!”
众人拍了一声马屁,那方才出主意的立即上前带路道:“走走走,俺知道此处有一家忘返楼,那里的酒菜当真是美味,美味!”
“瞧你小子那点出息,先把哈喇子收了!”陈飞嘲笑道。
“嘿嘿,这不是刚好证明俺不是吹嘘?”那人擦着口水道。
众人有说有笑的赶到了那忘返楼前,站在门口就被楼里那四溢的香气馋的直叫肚子。
“哎呀,竟是金枪门的众位好汉大驾光临,里面请,里面请!”楼里的小厮一看这群头系额带,红衣黑靴的汉子,连忙跑了出来亲热迎道。
“找间雅间,把你们楼里的好酒好菜都给某家上一份!”雷平上前道。
那小厮道了一声“好嘞”,连忙把众人引到楼上,随后把酒水摆上,后面又陆陆续续将众多佳肴一一呈上。
“好吃好吃,这酒也他娘的够劲!”
“俺没吹嘘吧,不然怎么会将兄弟们往这里带?”
“没得说,下次兄弟们有空还来这里聚!”
“急什么?这才哪跟哪?来来来,兄弟们走一个!”
众人边吃边敬酒,一会儿还划起了拳,掰起了腕,好不热闹,只差叫几个姐儿来陪着了。
卫季这厮赌钱向来有一手,但划起拳来却输的哭爹喊娘,不一会儿就被众人灌的讨饶。
“诸位哥哥就饶了某换个人吧,喝过去了晚上还怎么办事?老陶,替哥们撑下场啊!”卫季叫苦道。
“瞧你小子那怂样,酒场都稳不住,在楼里还能有啥出息?怕不是钱财都被姐儿拿了,便宜却没占到半分!”陶叔接了他的场,又嘲讽道。
“娘的,看你替场的份,某就不与你计较了,某先去窗口透透气。”卫季翻了翻眼向窗台走去。
“二爷,二爷,听说忘返楼里就有赵光耀的丘八!”
“消息可真?”
“俺也是偶然探来的,嘿,那小二快快滚来,给二爷细细道来!”
“是是是,这位爷,消息千真万确,金枪门那伙人就是小人接进去的,就在楼上!”
“好哇,赵光耀这老丘八近些时日不在,这些小丘八们胆子竟反而越来越肥了,胆敢在咱眼皮底下耍乐!来人啊,去告诉三爷旭哥儿,让他带人将楼外看好,其他人随某上去砍了金枪门的那些丘八,一个不留!”
“嗷嗷,砍了他们,一个不留!”
刀马堂一众黑衣汉子举刀叫道,随后下马跟上二爷马老二,直往楼上杀去,只留下几个看马的在忘返楼前。
“坏也!”窗前,将这一切目睹眼内的卫季登时吓的一身冷汗,连忙回身向众人叫道:“祸事至矣,祸事至矣!”
“你他娘的鬼叫个毛,什么什么的就祸事至矣?”张鹏瞪他道。
“张头,大事不好,下面来了好多刀马堂的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