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招呼着不知何故蹲在帐篷边的那位小战士。
也没发现对方后背干硬的衣服,赶紧把米粒大小的小零件塞到他掌心:
“快,出去挖个坑,我们来测测!”
……
小战士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只不过出帐篷时,不知为何走路有些僵硬的样子。
不多时,他又气喘吁吁跑回来:
“多深的坑?”
郑教授想了想:
“越深越好!不必太大,只要能将它埋住就行!”
越深越好。
小战士想起之前他们提到的15米这个数据,此刻默默计算。
倘若是个大坑,这15米着实要费好些功夫。
但如今既然不计较大小,只需要填装这米粒大小的零件……
那还不简单?
他匆匆跑出去,从营区那里拖来一根长长的钢筋,二话不说便往土里扎去。
钢筋传入淤泥地,仿佛刀切黄油般丝滑。
虽说到深处又有些艰难,但只需接着往下用力,扎到10米多深,也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
此刻!
小战士拿着那枚已经被汗浸透的零件,看着一路跟过来的三位教授:
“这就扔进去了吗?”
万一要找不到呢?不是说这也是难得的合成材料吗?
“扔!”
郑教授当机立断。
如今已经9:30了,只不过见他出了成果,负责人周永安那里才忍着焦躁等着。
他随手从地上抠出一个泥团子,二话不说把米粒零件揉了进去。
随即,往那小小的洞中一丢,再将仪器开启!
下一秒。
悬在上空的仪器突然发出尖锐又急促的声音——
“嘀嘀嘀!”
“嘀嘀嘀!”
这一刻,谁也没觉得这声音嘈杂,反而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
三人激动地拿开那台检测仪。
静默。
四周除了燥热的蝉鸣,再无半分动静。
而微风吹拂着,河岸上一两只野鸭子正在对岸遥遥浮水,好不安逸。
下一刻,在场所有严肃端正的军人们,齐齐欢呼起来!
他们激动地扔下帽子,跳跃着,奔跑着,并将希冀的眼神投射过来!
郑教授鼻头一酸,险些说不出话来。
他的两名同事此刻也如同孩子一般跳了起来:
“快拿去!成功了!”
周永安欢喜的奔过来,仿佛在迎接着自己人生当中最珍贵的宝物。
而下一秒,三个老头齐齐坐倒在地上,倒把他吓了一跳。
他们新换的衣服又被满地的泥水泡住了,但是此刻,除了疲惫,还有满满的心安。
……
负责人周永安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们已经超时20分钟了。
此刻看到成功,心中可盼着,能挽回自己手下士兵的性命,激动的手指都在发抖。
这会儿二话不说,赶紧郑而重之的将满是汗渍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随即。
将那小小的匣子捧了起来。
匣子是着急拼凑出来的,黑的银的金属光辉交织,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斑斓。
在太阳下,竟觉有些刺眼。
而此刻,跟随着三位教授的小战士也终于能松懈下来。
他同样一屁股坐倒在地。
直到这时,郑教授看到他后背上的斑斑白色晶体颗粒,此刻拍了拍肩膀:
“好小伙子!”
他已经知道了——
之前小战士蹲坐在帐篷,不是偷懒,而是替他们挡风。
难怪到后来,零件几乎没乱过。
再想想昨晚上同事在帐篷上挖出的大洞,忍不住又瞪这老头一眼——
管掏洞不管修复!
看人家孩子多累啊!
又忍不住想笑话他傻孩儿,找点什么别的挡一挡不行吗?
可随即一想,帐篷又要干净,又要安静,屋子里什么都是重要的。
对方又着急,又不敢打扰他们,还怕乱动了东西,最简单最赤诚的方法,也就是往那儿,那么一蹲了。
他的手轻轻在对方肩膀拍了拍。
再次重复一遍:“好孩子。”
此刻精神松懈之下,郑教授难免有些困顿。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树荫外蓝蓝的天空,心中万分安宁。
再想到之前负责人周永安说的话,郑教授眼眶一酸。
他忍不住心想——
这世界上,为这个国家努力的人,不知有多少呢!
原来,也不仅仅是他们,他们,和他们。
……
黑色银色交织的匣子就捧在顾永安的手上。
他此刻根据教授们的指示,稍微大胆了一些。
可这大胆也有限。
想来想去,仍旧再三问道:
“真的放在网兜里就行了吗?不用用个什么东西保护起来吗?”
听说关键零件不够,有且只有这么一台啊!
老教授叹了口气:
“这有啥保护的?”
“这东西做出来,是为了保护咱们的兵,咱们的娃儿的。”
“你放心大胆去用吧!”
几位教授这会儿是又饿又累又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