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也无。”
白衣“灵”笑到:“这是我临时起意做的小洞天,算是给你一次蜕变的机会,那几场打下来,觉得怎么样?”
“按照武道境界来分,大概进入武道三境了吧。”
“那就好。原本应该再拖几天的,不过这处小天地已经到了极限了,各处可能的机缘都已经被掠夺的差不多,最后一次反哺也就那样了。当然最丰厚的奖励,我已经给你留下来了。”
宋就哦了一声,“是什么呢?”
“一粒种子吧,听说可能成为一界灵根的种子!”
宋就哦豁一声:“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宋就沉默了一会,往后一倒,身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这所谓的镜像世界,就是你选择蜕身的地方?”
“这里最合适。”
宋就一想也是,除了这种地方,别的地方恐怕也不安全,而且所谓的天机,只有在这种碎片世界才乱的叫人难以推演。
“哎,我觉着一直被你们牵着鼻子走,忒没意思了。”
“……”
“大概还有三天时间,做点什么吧。那种子我已经放入你的灵海,现在它出于一种休眠状态,不会撑破灵海,所以不用担心……”
“不过可能与你灵海里原本有的那株小树相冲,这段磨合的时间,你可能要受些苦……”
宋就哦了一声,苦笑道:“这是小事了。”
……
宋就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有一瞬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跟着则是因为这位“故知”的“债主”身份,跌入截然相反的悲郁境地。
人生四大憾事的心情,不外如是。
白衣“灵”没有说话,静坐一边,他也还需要一点时间啊。
宋就偷偷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过不多时候,他坐起身来,好奇道:“冒昧问一句,目前几尾了?”
白衣“灵”偏头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宋就悻悻收回视线,嘴角苦涩。
“六尾……”
宋就转过头去,这次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并不知道六尾代表着什么。
只觉着很高兴。
收起心思,进入那片长满绿草的灵海,在中心那株小树跟前坐了下来,看着树上两片绿叶,突然想不起来寒无逸交代的事情。
不记得是要长到几叶就给他消息了。
不过,就看这几十年都不一定能长大的叶子,天知道长出第三片叶是什么时候,更别说达到寒无逸说的那个量了。
果然人生困苦,理应及时行乐啊。
——
剑楼内,刘攸百无聊赖品着从桐露镇偷来的好酒,不远处是那位枇山山神。
“日子差不多了吧?”山神斜了他一眼。
刘攸哦了一声,“还差点。”
“我是说那几位!”
“哪几位?”
“就那几位呗。”
刘攸玩味的笑了起来,并指如刀,在空中比划了好几下,“哼,只要他们刚来,本王就往死里削他们。”
山神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那些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不解决了,等到秘境崩溃,可就无异于雪上加霜。
他这枇山说不得都要被削掉一层!
果然不是一笔好买卖。
缘何上了贼船……
从废墟间艰难爬起身来,宋就抹了把嘴角的血迹,脸色虽说有些惨白,倒似乎没有什么怨言,反而眼里神采奕奕,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在他数丈之外,两位重伤垂死的家伙一动不动,已经躺尸了。宋就撑着身子往这边过来,在两人跟前蹲下身来,说到:“现在听不听我的规矩?”
当然没有人能回答他,他的道理在这一瞬间真的是毫无道理。
但这种道理,却又是世间最常见的道理。
我比你强,那么我即是道理。
这就是世俗最通行的道理。
宋就将两人搜罗了一遍,取下那双拳套以及那柄暗淡无光的长剑,作为本次大战的战利品,随即将两人扔出了小洞天。
外面未曾进来的人,与两人相熟的慌忙过来查看,好在不是两具尸体。
宋就花了些心思,不想再有更多人往这边进来,于是纯物理攻击将两人揍得胖了至少一倍,亏得两人身上还带着其他辨别身份的东西,不然恐怕就成了荒郊野狗的食物了。
见到这幅凄惨模样,倒也好些人真的不敢再进去了。
莫卿卿见状,也有些后怕。
要是被人打成这种扔出来,实在很没面子啊。不过不死人,或者更有理由进去一探究竟了。
老实讲,宋就有些后悔将两人就那样扔了出去。
应该先找一个地方关起来,到了最后再扔出去才对啊。
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戴上那双拳套,试着挥了几拳,威力倒要提升了至少三成。由此伪装成那人的身份,说不定可以省些麻烦。
这一刻,真是有些伤心自己以前没有好好修行了。
真如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会打起架来,有心无力啊!
心念微动,那本来自小狐狸的赠礼,叫做《荒源本经》的,当中某一篇名为《说剑篇》的内容并出现在心间,只是这会也没时间来用了,那柄长剑一时半会儿只能是腰上的摆设了。
剑悬左腰,右边则挂着那只小酒壶,若非刚经历一场大战,实在有些狼狈,不然还真有几分剑仙模样了。
小洞天内,果然是要“不死不休”了。
宋就没有即时再上去寻找对手,已经缩回小酒楼养伤。地窖里搬出了数坛好酒,坐在先前的楼顶,潇洒豪饮。
只是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去,一个人的酒局实在太过单调,孤独得叫人心疼。
宋就不清楚自己应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回望走过来的这一路,自己目前做这些都是什么意义呢?似乎一直以来也并非是自己本愿,都是被某些幕后大佬牵引着做这些事,而他连见招拆招的本事也无啊。
这会,除却对力量的渴望,也有些想念狐狸了。
这一切的一切,细分下来,拆解成某些人,似乎更要多一些东西吧。
每一个具体的,都刻在脑子里的东西。
宋就举起大酒坛子,遥敬星空,蠢蠢的笑了起来。
西仓啊西仓,我不确定能走到哪一步,但三年之约,我一定会去的。
而为了这三年,我必然会好好活着,大剑仙或许暂时做不到,小剑仙却一定一定要啊!
待我这趟江湖走下来,我就可以去见你了。
灌了一大口,宋就往后栽倒,就那样不知所谓的睡了下来。
——
阮小珍终于跟上了队伍,只是一身狼狈,明眼人一眼并看出他状态不对,得益于此,莫卿卿最终没有进去那处小洞天,只是在外面观战。
如此安静过了三日,陆续有人被从里面扔出来,因为出来时都已经陷入绝对的昏迷,因此对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莫卿卿临时组织了“收容医疗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样消遣时光的缘故吧。
又三日后,阮小珍恢复了大半,带着所有人的期望走了进去。
按照莫卿卿的说法,现在还身处小洞天的人不超过五个,而且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争斗,这五人当中说不定有人已经死掉了……
阮小珍这会进去,其实是占了很大便宜的。
只是他的心情依然不是很好。
反而很沉重。
钻五这一路走来,他所经历的一切。
那是很痛的一段路啊。
长街空旷,沿街建筑物都完好无损,没有人活动过的迹象。
阮小珍提着剑,小心幻视着四周,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大只怪物跳出来。
宋就坐在楼顶,注意这一幕,觉着很有趣,经过不下百战的磨合,他这会打架的本事倒是见长了些,尽管不确定打不打得过,打一架倒也没差。
依然是酒坛先行,人随其后。
阮小珍反应极速,身子往旁边横移离去,一道剑光已经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