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付丧神们是刀剑的化身,他们本就有着一颗慕强的心脏,强者所说出的话,在他们的心中自然也是有着不一样的分量。
“说啊,审神者她都说了什么了。”
短刀们围在太鼓钟的身边,催促这位跑神了半天的同事快点翻译:“都是你半天不说话,我们才被审神者给赶出了院子。”
云锦一句离开,这些没心思抵抗的刀剑就被结界直接排斥在外,能够留在里面的,就只有上供了自己本体的萤丸。
“可恶,早知道我也把刀带来了。”
乱藤四郎对小小只的审神者格外的在意,他隐隐觉得,跟在对方的身后,能够看到许多从前未曾接触过的风景与人。
这对生存空间被囚禁于本丸和战场之间的他们来说,是个多么大的诱惑。
“希望你们能够承受得住。”
太鼓钟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过来,接着把之前云锦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倒是考虑到了同事们的心情,说得委婉了许多,听上去也就不是那么的刺人。
“太鼓钟贞宗,你撒谎。”
五虎退的嘴抿成了细细的一条线:“审神者她说的,和你说的有很大的不一样。”
“我也这么觉得。”
博多推了下眼镜,一道亮光划过了镜片:“那位大人的性格相当的率真,难听点的话就是简单粗暴,她怎么会把一个简单的事实说得这么委婉。”
人物形象瞬间走形了好吗?真当他们短刀好糊弄啊。
“既然能听懂的话还要我这个翻译做什么。”
太鼓钟表情一冷:“该说的我也说了,剩下的你们随意。”
他一个扭头就离开了小院门口,隐在瞳孔深处的复杂感情转瞬即逝。
不知道今天审神者所说的话会不会在本丸内传开?
那个五虎退,明明可以听懂审神者说的话,却这么长时间都在扮猪吃老虎……呵,他的身边可是养着五只老虎,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果然是外表过于软萌,所以才让人忽略了他的杀伤力吧。
无意间触碰到了同事隐藏着的另一面,太鼓钟不禁在心中嘲笑起了自己,说到底,他和那些用固有印象看待付丧神的审神者以及其他陌生人没什么不同。
大家都呆在了固定的框子里,用着固定的角度接触着别人的固定人生,自以为跳出了限制的他们,也不过是从一个框到了另一个框而已。
这么一想,太鼓钟的心中就漫上了无尽的绝望。
我们一起挥锤子,一起duangduangduangduang
“那就过来坐吧。”
云锦的邀请解除了施加在萤丸身上的重压,他的身上陡然一轻,两个膝盖却不由自主的向前跪去,“哐”的一下跪在了青石板上,二者接触后碰出来的声音,听着有种骨裂的感觉。
“……”
继听到糖会牙酸后,付丧神们又有了一个新的痛点。短刀们不忍直视这个画面,药研藤四郎倒是想站起来过去看看情况,硬是被粟田口的其他短刀给拉住了衣服后摆。
“其实,你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也可以的。”
悄悄的抹掉头上的汗,云锦主动伸出手扶起了对方:“刀的话递给刀匠就好了,他可是我的一号助手哟,对了,趁这个机会,也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其他的小弟吧。”
六个融进了背景之中的纸片人走出来,排成整齐的一行后朝着刀剑们鞠了个十分标准的九十度躬。
“从左到右,分别是一二三四五六。”
她点着式神的编号,每说到一个数字,就有一个纸片人轻轻的咿呀一声,表示就是自己。
——夭寿了,审神者她到底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这些纸片人分明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靠肉眼真的能分得清楚?
不,他们就算是付丧神也看不出来差别啊。
“还有这个,是小七。”
云锦的手指向了勤恳翻译的太鼓钟。
太鼓钟浑身一僵,在翻译的过程中默默的把小七这个可爱的称呼换成了冷酷无情的手下,在短时间内,这个谎言还不会被同事们给揭穿。
只要三日月宗近不在这里,他就可以当作自己只是个单纯的手下,而不是什么小弟七号。
“麻烦你了。”
萤丸扶着云锦的手臂,掩在衣袖下的手臂触感是软绵绵的,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在这样的一副躯体里蕴藏着如此可怕的巨力。
短刀本身就轻是一方面,但一个过肩摔就能把付丧神摔到直不起腰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不管怎么样,第一步都迈了出去,之后肯定会更加顺利。
给自己打着气,萤丸坐在了走廊的旁边,接过了其他付丧神递过来的手帕,格外淡定的沾着杯中的茶水把脸上的血痕给抹干净。
“那除了这件事外,你们还有其他想要问的吗?”
实不相瞒,有了新刀入手的云锦根本不想再继续喝着茶聊天了,她只想招呼上自己的小弟们下一秒就开溜,并且在锻冶室里长住不出门。
谁让时政的工作安排表还没有下来呢?作为一个无业游审,她有充足的理由把时间挪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面。